婉兒(2 / 2)

“她的身體沒能拍到真是太可惜了!”

“你們看看她的胸,居然有這麼好看的**。”

“讀大學的時候,我的女朋友也沒有她這麼好看的胸!”

“問問她多少錢一晚吧。”

這種人用豬狗禽獸來形容都太抬舉他們了。

婉兒聽著他們越說越下流,終於忍不住滴出眼淚。

“你們看,她這個***流淚了!”

“哇,這下賤的貨也會流淚,真她嗎嗎的奶奶個胸啊!”

“喂,我們想知道你需要多少錢才肯做?”

“說個價嘛!”

“喂,別走啊!”

婉兒雙手捂著耳朵,拚命地往前奔跑,不小心撞著一位路人,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然後接受魔鬼式“哢吐”,一口痰吐在她身邊。她慢慢地爬起來,一個踉蹌搖晃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感到背上的書包原來這麼沉重。

她又回到自己的房子,把門關得緊緊的,生怕那些狗仔隊破門而入。在這種處境下,她打過電話給夏威,但他說現在不方便見她,叫她自己照顧自己。她終日惶恐不安,在獨自的家被狗仔隊騷擾,在學校又受盡老師的白眼和同學們的嘲笑,她父母已經各自為政,各有新歡,再也不管她了。

這天早晨,婉兒背著書包剛走上學校的樓梯,卻被一名體育老師強硬拖入辦公室。婉兒大聲尖叫,想掙脫他的手,但被扣得更緊了。

“安靜!閉嘴!”抓著她的體育老師說。

“學校出了新規定,凡是留長頭發的女生都必須把頭發剪短,以免招搖過市被別人包養!你就是一個例子,所以先從你做起,來人,拿剪刀剪發!”學校的主任吩咐說。

婉兒有一頭齊肩的長發,她一向很珍惜的,也是漂亮女生組成的一部分。聽到老師要剪她的頭發,她嚇得越發大叫起來。體育老師牢牢地捉住她,另一名老師便拿剪刀來。婉兒猛地左右搖擺,避開剪刀來犯。體育老師火了,騰出另一隻手把她的頭按在牆壁上。婉兒的長發就被“咯吱咯吱”的亂七八糟的剪下來了。老師是教書的,不是理發師,所以剪出來的效果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無非是長短嚴重失衡,或一寸二寸三五寸,或六寸七寸八.九寸,弄得婉兒的頭像麻雀窩一般。

當她回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不由得哈哈大笑,仿佛看著一隻妖怪小醜。笑聲刺得婉兒的耳膜都流出血來,她瘋狂地衝出學校。

班主任在她身後大喊:“逃學?又記你一次大過!再來一次便直接開除!”

婉兒想跑回父親那裏哭訴,當她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大廳的地板上丟著一件女人的T恤,再往前幾步,有一條女人的短裙,再往前是女人的花式紋胸,到了父親的房門前便看到了女人的粉紅色內褲,接著聽到了可怕的呻吟聲。婉兒臉色蒼白地退出了這個家。她覺得這個世上誰也不會關心自己了,她抽抽泣泣的往前走,渾渾噩噩的不知該到哪裏去。

天色越來越暗,很快便下起大雨,雨點“劈劈啪啪”地打在她的身上,她覺得渾身冰冷,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幾個轉折,她又回到自己的家。那些狗仔隊冒著雨撐著傘也要爬窗上偷看,甚至想到一個好辦法,用細鐵絲穿進去,把窗簾鉤起來。

婉兒感冒發燒了,但誰也沒有理她,她自己也沒有理自己,隻是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過了兩天,她終於受不了走路上學的疲倦,她帶了一套衣服想搬進學生宿舍住幾天,等病情有所好轉再作打算。沒想到哪一間宿舍都不歡迎她,個個憤憤不平的怪責,因為她害得大家要留短發,各種白眼與譏笑,謾罵與侮辱,甚至從暗處拿東西來砸她。

“下賤的東西,害得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你說她在我們宿舍住?”

“這樣肮髒不要臉的女人,隻會沾汙我們的地方!”

“把她趕出去!”

“大家去買雞蛋砸她!”

宿舍的樓頂上站著一個人,遠遠看,隻有她獨自望著天空,晚霞漸落,一片火紅彌留在天際,一群燕子來回地飛翔著。童話一般美麗。忽然,那個人也學燕子一般飛翔,從樓頂上張開雙手跳了下來,用一瞬間的美麗飛落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