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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文跟老胡調侃了一陣,見老胡情緒激動,有點咬人的味道,遂走出房間,隻身到了樓下,想四處走走,順便實地看一看陽光的發展。來這麼些天,他還沒到陽光的廠區內走動過。誰知剛繞過花壇,眼裏便撞進一個影子。藍天白雲下,那個影子實在有點熟悉,花香襲人中,樂文忽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夢幻感。等往前再走幾步,那張臉便清晰地到了樂文眼裏,這不正是那晚陪他跳舞的文學女青年橙子麼?樂文想起那晚跳舞的事,臉一陣紅臊,想逃開,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弄出的聲音卻驚了如蘭般綻放在花之外的橙子。樂文不敢回頭,腳步抹了油似的,腦子裏卻嘩嘩閃過那晚的場景,幽暗的燈光下,一張如夢如幻的臉,引得樂文遐想連連,禁不住就……

第二天,劉征來找樂文,磨蹭半天說:“樂老師,能不能跟陽光說說,給胡老師換個房間?”

樂文忽然想,把劉征跟老胡安排在同一房間,真是不合適。

“他整天啥也不做,攪得我也不能做,就在剛才,他把我所有的資料都扔了,還罵我……”

“罵你什麼?”

“罵我吃飽了撐的,有這閑工夫,不如去翻小學課本。”

樂文哦了一聲,半天無話。劉征又連著說了一大堆老胡的不是,樂文才道:“行,我幫你說說。”劉征走後,他卻想,是吃飽了撐的,看那些資料能看出個啥?可這話斷斷不能跟劉征講,劉征眼下已被資料所惑,加上麥源執意讓他從資料裏找素材,他能不找?

瞎想了一會,樂文掏出手機,給波波發了條短信。這個百無聊賴的下午,樂文再次想起波波,想起跟她瘋狂的那些日子,他感覺自己是完了,怎麼一天到晚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女人的影子?

這晚樂文睡得很遲,他在想波波,下午波波並沒給他回短信,他將電話打過去,波波也不接。她為什麼不接啊,樂文的心很亂,折騰得他這晚啥都幹不進去。好不容易來了睡意,躺下不久,迷迷糊糊中,電話響了,接起一聽是個陌生的小男人,問他能不能到三樓來一下?樂文沒好氣地就罵:“到三樓做什麼,半夜三更的,讓人睡不睡覺!”那邊很小心地道著歉:“不好意思,樂老師,有人說是你朋友,我們想證實一下。”樂文猛地想起三樓就是娛樂城,而且不知怎麼突然就聯想到了老胡。

已是淩晨三點,樂文穿好衣服,急忙下樓。到了三樓,一看果然是老胡,正跟幾個服務生爭吵著。

老胡要了小姐,而且一要就是兩個!

據服務生講,老胡是夜裏十點多下去的,鬼鬼祟祟,服務生問他:“想唱歌?”老胡搖頭,說不會唱。“要不叫個小妹妹,陪你跳跳舞?”服務生拿商量的口氣問。老胡吭了一下,臉有點紅,但意思顯然是想跳舞。老胡對這一行本來就陌生,若不是陽光發了那張卡,他是說啥也不敢進去的。但這晚老胡還是經不住誘惑,偷偷摸摸就給去了。服務生將他引到包廂,那包廂的確豪華,比老胡進過的任何一個包廂都要令人震憾。老胡心裏有點怯,一個五十多歲的窮作家是很少見過這場麵的,老胡怯怯地坐下,就有服務生排著隊魚貫而入,像是歡迎重要嘉賓似的,一下子就端來五六個拚盤,裝滿鮮丟丟的水果和小吃,還有認不得商標的外國啤酒。老胡心裏納悶,轉念一想,可能他們知道我是作家,不敢怠慢,便也心安理得起來。而且還擺出一種譜,一種見過大世麵的譜。旋即,陪舞的小妹妹到了,一個年齡小得讓老胡咂舌的小姑娘,穿著異常暴露,把性感和妖冶誇張到了極致。老胡倒吸一口氣,渾身扭不過勁兒來。服務生很是客氣地說:“她服務很好的,先生需要什麼,盡管跟她提好了。”見老胡憋紅著脖子,呼吸艱難,像有人要害他的命,服務生笑道:“先生隻管放心,我們這兒很安全的。”

老胡一直是驚魂不定的,包括跟小姐摟著跳舞的時候。一股不知從哪兒來的恐懼跟定了他,嚴重破壞了他的情緒,使得他一點享受的感覺也找不到,倒像是被懷裏的小姐綁架似的,不大工夫就流出一身虛汗。那小姐也是一個特能拿人開涮的主,一邊給老胡喂葡萄,一邊說:“先生你抖什麼啊,莫非在老婆麵前也這樣?”一句話激怒了老胡。忘了交待,老胡沒了老婆,很早就沒了,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過。老胡要攆小姐走,說不唱了,這麼別扭還不如睡覺去。小姐也是多嘴,摟著老胡脖子說:“你回去也睡不著啊,還不如我陪你……”說著已動手解老胡的褲子。老胡緊緊捂住褲帶,被蛇咬了一般說:“你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