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薑雲心裏一陣猜疑,不知這中年男子說得是誰。在薑雲所認識的人中,唯一算得上酒鬼的便隻有那來無影去無蹤的酒仙尊了。
想到此處薑雲心裏一驚,但也不敢聲張,便叫姬安抬了一壇好酒上來。
姬安與老板娘一齊台了上來,一路上老板娘還不停抱怨姬安沒用,說什麼“用力些”,“蠢貨”,而姬安本來就是個江湖郎中,口上的活兒也不弱於老板娘。
薑雲見兩人鬧得聲音挺大,便提醒道:“你倆消停些,我這有貴客呢。”
薑雲這麼一說他們才注意到薑雲麵前的人,兩人看了一眼也不知是薑雲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別的,兩人連忙低下了頭,放下酒壇別跑了回去。
“老伯,來來來,喝酒,這二位才是這店裏真正的主人,我隻不過在這裏借助幾天罷了。”薑雲邊倒酒邊解釋道。
“老伯來,幹!”
中年男子看著姬安與老板娘退去的方向,眼神飄忽不知在想著什麼,直聽到薑雲一聲“幹”這才回過神來,笑眯眯地端起酒杯與薑雲喝起酒來。
薑雲這些年來很少喝酒,可以說自從去了昆侖後就沒有沾過酒,但是以前小時調皮,經常偷家裏的酒喝,在加上修煉山河決,身體強橫,所以酒量也算不小。
這一天下了一天的雨,姬安新開的小店也沒來幾個客人,全然是薑雲與那老伯喝了半天,兩人喝了三大壇子酒才算作罷。
薑雲與中年男子又聊了一會兒,最後中年男子看了看天色對薑雲道:“老弟,天色不早了,老哥我還有些事情,不如咱們就此別過,將來有緣再見。”
薑雲與他喝了半天,喝得高興了便直接兄弟相稱,那中年男子也不在意也叫起薑雲老弟來。
薑雲今日和他暢聊天南地北,心裏也是極為開心的,向中年男子抱拳道:“老哥,後會有期了。”
此時雨還在下著,中年男子提過一柄破雨傘走入小巷中。
薑雲在上頭看著,正要回頭卻從後頭傳來那中年男子依稀的歌聲:“
以亦仙亦佛之才,處半人半鬼之世。
治不古不今之學,當談玄實用之間。
具俠義宿儒之行,入無賴學者之林。
挾王霸縱橫之術,居乞士隱淪之位。
譽之則尊如菩薩,毀之則貶為蟊賊。
書空咄咄悲人我,弭劫無方喚奈何。”
那中年男子唱的是極為難聽的,可薑雲聽著其中的詞句居然是一句不落的聽了進去,不由得一陣發呆。
一陣夜風拂來,薑雲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呆立了如此之久,他放下了酒樓邊的窗簾,眼瞳微縮,因為他發現店裏早已經空空無人,姬安與老板娘也不知去了何處。
他悄無聲息爬上了酒樓的屋頂,借著極黯淡的星光向城外望去,此時潮州城外正在蓬勃燃燒的火堆,在火舌的另一頭,隱約可以看到眾多百姓圍著篝火起舞。
然而薑雲卻在篝火旁邊看見了一個單薄的身影。
這城內,除了擁有極敏銳目光的他,大概沒有誰能看到那道單薄身影。
在火光與星光的映照下,那單薄身影上的白衣愈發顯得單薄,似乎被夜風一吹便要飄然離去,似魅似靈,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薑雲身體猛地一震,沉默看著那處,若有所思。
然後他跳下屋頂,心中排開眾多雜事,躺在房間裏和衣倒頭便睡。
就連薑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著沒,那個身影對於他來說太過難忘,薑雲心裏發苦的很,就在自己就要將這個身影徹底忘記之時,她偏偏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而且她還是那麼地遙不可及。
薑雲模模糊糊地進入夢鄉,可就在夜最深沉時,潮州城西南方向驟然響起數道淒厲的慘叫,還有馬匹狂痛的瘋嚎……
薑雲悚然驚起,推開窗戶,惘然望向那處,隻見城外火光接天,慘叫聲不絕於耳。
姬安夫婦也被驚了起來,跑了出來,茫然地看著薑雲。
薑雲站在樓頂也不知道外頭出了什麼事,突然想到先頭那個身影,不禁失色道:“不好!零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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