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江辭雲送許牧深到門口,門關上時他突然攥緊我的手腕往臥室裏拖。
“你幹嘛?”我真心被捏疼了。
他走到櫃子那,拿出一個藥瓶金剛怒目地問我:“胃藥裏裝的是什麼?”
我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一把去抓江辭雲的手腕:“辭雲,你聽我說。”
江辭雲紅了眼睛:“老子不聽!你是不是又想說是我給了你一年期限,所以這一年裏你他媽不能懷孕。唐穎,半年時間你公司的資金已經八千多萬,早就達到了上市公司的實力,再三年,你就能發行股票,讓公司上市,按照現在的發展上市是必然的事。難不成你一生孩子公司就肯定倒了嗎?”
我無從狡辯,低著頭說:“對不起。”
“早就告訴過你,那次你沒吃藥以後也別想再吃。你明知道我希望我和你的家庭能完整點,你他媽夠屌!”捏在江辭雲手裏的藥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重重的一聲。
我看著一顆顆滾得七零八落的藥丸,頭再也不敢抬起來,即使沒看他,我還是可以感受到江辭雲現在是什麼表情。
原來從進門開始他不對勁的臉色是因為這個,他竟忍了一頓飯的時間,甚至更久。
“對,對不起。”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江辭雲猛地衝過來,帶著撞擊的力量把我狠狠地按在櫥櫃上說:“說!不愛我了,是不是?所以才冷落我!所以才不願意給老子生孩子!”
我咬住嘴唇,盯著他憤怒到極限的臉,斷斷續續地說:“不,不是。”
他咬著牙不說話,把枕頭抽出來砸在我臉上:“去外麵睡!”
我被砸得頭發淩亂,緩慢地蹲下來撿起枕頭,又緩慢地轉身走出去。
才走了三步,江辭雲突然又把我攥了回去,我一下倒在床上,他陰著臉說:“房間你睡,老子出去。”
我以為他隻是去客房,可外麵的門重重關上。
一早我就去了雲深,等了一整個上午都沒等到他,打他電話一直關機。沒多久我就接到我公司裏員工給我打的電話。
聽完電話我愣住了。
因為這半年我太急功近利,真正握在手裏的資金其實沒多少,才一晚上時間,好幾個大項目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停了,錢拿不回來也變不出利來。
我不相信會突然這樣,於是我想到了江辭雲。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江辭雲推門進來的時候衣衫不整,襯衫頂端的好幾顆紐扣都敞著,完全沒有一個企業總裁該有的樣子。
他越過我,和我擦身而過地時候輕描淡寫丟我一句:“唐穎傳媒離倒閉不遠了,要弄殘你的公司對我來說太容易。”
我的眼淚嘩嘩的來。
以前他說,這家公司是我的門麵,更是我的臉麵。它真的給我賺足了麵子,好多人都叫我唐總,再也沒人隨便叫我婊子了。昨天……因為這家公司的存在,我在以前拋棄我的男人麵前居高臨下的說話。江辭雲親手把我捧到了雲端,現在他又親手摧毀。甚至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用他自己的錢才殘酷打壓自己的老婆。
我如是像根釘子似的定在原地。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轉過身盡量平靜地問:“昨晚,就去幹那些了?你應該一整晚沒睡吧,滿地兒跑,就為了把我弄殘。江辭雲,你到底怎麼了?”
他看著我,喉結輕滾了好幾次,終是丟出一句:“和你在一塊我後悔了。”
我心疼得像是被當場割開了似的,眼淚更是止不住。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上前去,輕聲說:“你剛剛說什麼?”
江辭雲始終看著我,嘴角一點點殘酷地揚起來:“你聽見了。”
我搖搖頭:“沒有,沒聽見。我沒聽見!就因為一點點小事你就後悔了,我不信,江辭雲我不信!”
我猛地坐起來滿頭都是冷汗,江辭雲的手臂正圈住我的腰。
我下意識望向窗外,天還沒亮,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一切,許牧深走了之後我和江辭雲就進了臥室,我們還做了好幾次。所以,我做夢了。
我一下翻身抱住他說:“辭雲,我沒有吃過避孕藥。”
他睡得很熟,根本沒有聽見我的話。
十天後。
我早上起床的時候江辭雲已經不在了,我洗漱完畢,路過沈茵房間的時候門半開著,我望進去,她坐在窗口抱著孩子,一個背影就把我看傷了。
我忍不住走進去,沈茵沒發現,我輕輕拍她的肩:“怎麼不多睡會。”
“他病了。”沈茵看我一眼。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孩子滿臉通紅的,住家保姆在旁邊說:“給他吃過藥,等半個小時還不退燒真得送醫院了。”
“這事不能拖,現在就送去。”我一摸,燙得要命。
門外傳來敲門聲,我以為江辭雲折回來了,一開門我卻看見了嚴靳。
我愣了愣。
他手裏提了好多東西,輕咳一聲對我說:“唐穎,辭雲人呢?”
“去,去上班了。”
嚴靳把東西放在地上想走:“喔,這些東西我給孩子買的,你應該知道沈茵住哪是吧?還有一張銀行卡,幫我捎給她。”
“沈茵在這,你兒子病了。”我說。
沈茵大概也是聽見了動靜,抱著孩子從屋裏走出來。嚴靳穿著西裝杵在門口,然後就直接走過去看了眼孩子,探了探腦袋,大概是感受到了體溫變化,一把從沈茵手裏奪了過來。
沈茵愣在原地,嚴靳罵道:“還傻站著幹什麼?車鑰匙在我兜裏,你摸出來。”
“你要送這孩子去醫院?”沈茵有點不敢相信地問。
“屁話。”嚴靳皺著眉頭盯著孩子:“快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