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辭雲掛掉電話前說的最後一句是: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十分鍾內趕過來,要趕不過來,老子就把你卸了。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心驚膽戰地問。
江辭雲不回答,反倒對我說:“唐穎,如果是你懷孕了,我一定要你生下來。敢睡你我就敢負責。”
講真,這句話的威力還是很巨大的,我不由被震住。微微低下頭,我輕聲說了句:“你想負責的人太多了。”
江辭雲的皮鞋在我視線裏又近了一分,頭頂落下他無奈又悲渴的氣息:“唐穎,你十幾歲的時候談過戀愛嗎?”
我猛一抬頭,愣住,極度木納地搖搖頭:“我?沒有。”
江辭雲的眸縮了縮:“初戀是人類感情最初萌芽的一段情感。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我不一定是愛她,但是對她的喜歡是獨一無二不能被別人輕易替代的。從小家人就喊我白眼狼,說我沒有良心。可後來我有了良心,我的良心都是林超給的。而你遇見了最好的我,難道不比她幸運?”
是嗎?
我望著英俊逼人的江辭雲,真的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縱然心裏有氣,有委屈,可卻不舍得把時間浪費在爭吵裏。
“我知道了。”我竟然卑微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江辭雲摸了摸我的頭:“給沈茵打個電話拖延一會。”
我心裏隱隱作痛,想來,那個孩子的事對江辭雲造成了不可抹去的陰影,他很喜歡孩子,如果有天我也懷孕,他會不會……
他真是個特別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一下就望進我心裏去。突然低低地說:“唐穎,要是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同樣會照顧你關心你。”
我不敢信,所以沒有說話,眨著眼睛看著他。
江辭雲被我惹急了,暴躁地說:“你要是有了孩子敢背著我打掉,你這輩子就完了。”
“完了?是什麼意思?”
這次輪到他不說話,掏出手機啪啪發著短信,應該是催促嚴靳快來過來。
江辭雲還沒放下手機,一輛瑪莎拉蒂就囂張地杵在了麵前,嚴靳從車上下來,車裏還坐著個美女,我往副駕駛看了一眼,嚴靳拉開車門掏出皮夾抽出一疊人民幣給那女的:“抓緊走,自己玩去。”
那美女大概是沒弄清楚狀況,扭捏地下車後環住嚴靳的脖子,嬌滴滴地說:“什麼時候再找我呢?”
嚴靳像是抖蒼蠅似地抖開她的手:“滾滾滾!誰他媽是你哥。”
女人往地上淬了一口,罵道:“有錢了不起啊?“可她手裏分明牢牢攥著那一疊錢。
嚴靳衝到我麵前:“沈茵人呢?”
“還在裏麵等我。”我回了句。
我們一行人搖搖晃晃地衝進醫院,可我在等候區卻沒有看見沈茵,問了一圈之後護士告訴我說,沈茵已經進手術室了。
嚴靳急得跳腳,粗著脖子問:“不是,她他媽沒人陪你們還讓她進手術室?簽字誰簽的?”
護士被問懵了,嚇得不說話。
嚴靳氣得揚手,江辭雲一把捉住他的手:“這是醫院。”
嚴靳喘著粗氣:“我就太著急了,你知道的,我從不打女人。”
“廢話那麼多,趕緊去手術室!”我吼著:“嚴靳,你孩子還要不要了。算算時間孩子快三個月吧?女人打胎傷身是小,就怕她以後要是留個什麼後遺症不能生就麻煩了。你付得起這責任嗎?”
嚴靳聽見這會,急得簡直要顛起來,我們一起往手術室跑。宋融卻靠在牆上,正準備簽字。
第一筆還沒落下,手術同意書的單子就被嚴靳撕了個稀巴爛。
當宋融抬頭,嚴靳的拳頭就飛了過去,我一看,這一拳簡直要命啊,連嚴靳的手上都全是血。
“哪裏來的瘋狗?”宋融抹著嘴邊的血。
嚴靳殺紅了眼:“我的孩子輪不到你決定生死。”說吧,嚴靳一扭頭:“辭雲,你別攔著我,今天老子不打死這孫子我就不姓嚴。”
“晚了,她這會應該已經在做了。”宋融打量一眼,緩緩地說。
恰在這時,門內傳來一聲痛叫。
“媽的。”嚴靳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以為,嚴靳這種人風流,沒有哪個女人真的會進入他的心。可是這一刻我才深刻的體會到,愛情可以讓一個好人發瘋,也可以讓一個浪子回頭。
我一眼看向江辭雲,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
長長的走廊上,有窗戶裏透進來的光暈。
江辭雲早已選了一麵牆安然地靠著,地上的黑影一直斜到了沒有光的暗角。
他旁若無人地點了根煙抽上幾口,淡淡地說:“我不攔你,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