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凝香閣出來後慕容慧心便想著應該給任逍遙找個身份,否則總有一天會讓沈君寒發現慕容慧心就是任逍遙。她正走著前麵衝過來一個男孩兒撞了她一下,然後又向前跑去。慕容慧心也沒在意,繼續向前走。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後邊傳來“哎呦”一聲。慕容慧心轉頭一看,是剛才撞她的男孩兒又撞在了一輛車上,而那男孩兒手裏緊緊抓著的卻是她的錢袋。
慕容慧心走過去一伸手:“拿來。”
那男孩兒隻是低著頭,並不理他。慕容慧心俯身細看,才發現他的腿撞斷了,額上疼出了細汗。
“讓我看一下。”旁邊一個文士裝扮的男子上前摸了摸男孩的腿“腿斷了,要幫他接骨。”那男子說完去尋了兩根筆直的短木棍過來。
“你是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男孩見他回來,顧不得腿疼拉著他就要下跪。
那男子趕緊扶住他:“別著急,先治好你的腿再說。”他先將男孩兒的腿骨對正,然後要慕容慧心幫忙將兩根木棍夾在兩邊,用繩子捆緊。
“我叫任逍遙,閣下怎麼稱呼?”慕容慧心邊忙邊問。
“文韜。”那男子沒有抬頭。
文韜?慕容慧心想起了菲煙的那幅黃花美人圖,是那個文韜嗎?
包紮好男孩的傷後,慕容慧心和文韜一起送他回家,路上了解到男孩名叫陸寶,父母原本守著祖上留下的一間小店麵日子過得也算殷實,無奈前幾年父親染上了賭博,把家業都敗光了,前兩個月被債主逼得上吊死,給孤兒寡母留下了一屁股債。陸寶的母親芸娘前幾日染了風寒,高燒不退還咳了血,他去求大夫診治卻因為付不起診金被趕了出來,這才偷了慕容慧心的錢袋。
慕容慧心和文韜趕到陸寶家的時候正遇上賭場的人來討債。他們逼著芸娘要她用房契抵債,芸娘不同意就威脅說要將芸娘賣進勾欄。正拉扯的時候,慕容慧心扶著陸寶到進了門。陸寶一看見他們要拉走芸娘,顧不得傷腿就甩開慕容慧心就撲了上去,在扯著芸娘的那人的手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一個巴掌甩過去將陸寶打倒在地,接著伸腳就踹,嘴裏罵道:“狗雜種,作死。”
慕容慧心趕緊大喊:“住手。”忙過去將陸寶扶起來。
那些人看慕容慧心和文韜都是一副富貴模樣,也不敢太放肆,都住了手。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幹什麼?”慕容慧心道。
“討債的,她丈夫欠了錢,人死了了,我們自然找她要。要她用房子抵債又不肯,隻好拉她抵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是誰?要來多事。”一個滿臉凶相的男人道。
“欠了你多少?可有借據?”
“她丈夫去年七月借紋銀一百五十兩,一成五的利錢,本利總共一千零六十二兩。”
“借據拿來。”
“你要替她還?”那男人有些不信的問道。
“拿來。”慕容慧心接過借據,仔細看了看,又對著陽光照了照,詭秘的一笑問那人:“你們家跟京兆尹有親戚?還是在衙門裏有熟人?”
“沒有。”那人不明白慕容慧心為什麼這麼問。
慕容慧心臉色一變:“那你還敢這麼猖狂,這借據明明是今年七月寫的,你從哪裏找來的裱糊匠,這麼爛的技術都敢拿來蒙人?就不怕吃官司?”說著慕容慧心從錢袋裏拿出兩錠元寶丟在地上:“兩個月本息共計一百九十八兩,這是二百兩,拿了銀子快滾。”以她的字畫鑒定水準,在現代的古玩字畫市場都能混的風生水起,還能被這點小伎倆給蒙了,這借據一看就是經過改動的。
那些人走後,文韜幫芸娘診了脈開了藥方,然後出去買藥。慕容慧心見芸娘的屋子長時間不通風有些氣悶,就走過去把窗子打開,又讓文韜買些醋回來。文韜出去後,慕容慧心留在屋裏和芸娘聊天,陸寶拄了跟木棍出去燒水。
原來這芸娘的父母是做小買賣的,隻有芸娘這一個女兒。有一年芸娘的父親救了一個秀才,見他知書識字又父母雙亡,就讓他入贅陸家和芸娘結為夫妻。後來,芸娘的父母過世後,留下了這片店鋪房產。陸寶的父親雖然是個秀才,卻不是做生意的料,幸好芸娘精明能幹,一家人靠著芸娘父母留下店鋪日子過的還不錯。誰料陸寶的父親染上了賭癮,將芸娘父母留下的家業幾乎敗光,隻剩這片店鋪房產,因為房契在芸娘手裏,陸寶的父親要了幾次芸娘死活不給,這才留了下來。
慕容慧心進來的時候看過這個店鋪,前邊是鋪子,後邊連著院子,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因為地理位置好,也是個好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