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花雪月(2 / 3)

慕容慧心一行到達凝香閣的時候,凝香閣還未開始營業但也有客人進出。慕容慧心和沈君寒直接隨菲煙到了菲煙居住的小院——煙水苑。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幹淨整齊,種了滿院的金線菊,並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這滿院的金黃也煞是耀眼,這個時節將近十月,也隻有菊花還能開的如此繁茂。進入客廳才發現這菲煙似乎對黃色情有獨鍾,所有的帷帳掛件隻要能用黃色幾乎都四黃色,卻並不想的單調,反更見別致,看來這菲煙也是個有些心思的人,這凝香閣的頭牌並非浪得虛名。

“小菊,把珍藏的白牡丹給王爺和任公子泡上。”菲煙一進門便立刻吩咐道。

慕容慧心四下打量著,這個客廳不大,布置也不像一般的居家廳堂,確切地說這更像是一間茶室。中間擺放著一個矮幾,兩邊是兩排地席,右邊放著一架琴。牆上掛著一些字畫,不多,但都不是俗物。

“‘秋霜造就菊城花,不盡風流寫晚霞;信手拈來無意句,天生韻味入千家。’好詩,好畫筆。”慕容慧心看著整麵牆上的一幅畫讚道。那是一幅美人圖,在一片金黃的菊花叢中一個黃衣美人拈花而笑,本來要在一片金黃中突出美人的黃衣已是不易,可他不僅做到了,還通過衣袂翻飛來表現美人飄飄欲仙的美態。慕容慧心念的正是畫上題的詩,落款是“文韜”二字。

“這是文韜公子前日傍晚才幫菲煙畫的,畫的正是這院中景色,菲煙於書畫知之不多,隻是看著漂亮便掛在廳中,倒叫公子見笑了。”小菊上了茶,菲煙邊倒茶邊說。

聽了這話慕容慧心心中對菲煙的好感大打折扣,隻看這廳中所掛字畫便知這菲煙極有眼光,她卻說知之不多,雖是謙遜卻也虛偽。

“任公子覺得這詩好在哪裏?畫又好在哪裏?”一直沒有開口的沈君寒問道。

“世人讚菊多讚其淩霜傲寒,不同俗流,而這首詩卻寫菊花之俗,入得千家,進得萬戶,但大俗盡處又何嚐不是大雅,須知平凡盡處更真情。至於這畫——黃衫翩然花中笑,黃花叢中美人俏,金蕊芬芳紙上躍,仙姿飄飄更是嬌。”

慕容慧心剛說完,菲煙連忙將那畫取下道:“菲煙請任公子將剛才所作的詩也題在這畫上。”

慕容慧心不接畫道:“在下作了詩,這字是不是該三王爺寫?”然後看著沈君寒。

沈君寒也不推脫,接過畫鋪在幾上,菲煙命小菊取來筆墨,沈君寒拉開架勢將詩題在畫上,寫完之後看了看說:“詩不怎樣,貴在應景。”

慕容慧心忍不住在心裏罵道,哪裏來的那麼多事,能謅出這樣的句子就不錯了,還來挑事,即使如此何苦要讓我來。

“這詩作了,字也題了,是不是該讓我們欣賞欣賞菲煙無雙的琴音?”慕容慧心不願與沈君寒多說,便轉請菲煙彈琴。”

“自當如公子願。”說著菲煙請了琴,讓小菊焚上香。

菲煙談的是一曲《秋歌》,慕容慧心閉目靜心聆聽。隻覺琴音婉轉流暢,初始節奏很快卻尾音回響悠長,宛若初秋豔陽依舊卻又透著一絲涼爽,琴音快中有慢很考技藝;接著琴音越轉玲瓏,猶如泉水叮咚很是清爽,已入秋久已;再下來琴音鏗鏘堅硬透出寒意,深秋已至;琴音慢慢的越轉蕭瑟,最後重弦慢撥,初雪將之,秋遠了。

菲煙的琴聲餘音未落,外邊就又傳來一陣琴音。同樣是《秋歌》,一樣的旋律卻有不一樣的感覺,這琴音炎的火熱,寒的透心,在技法上明顯不如菲煙,無法做到快慢相繼,輕重相協,所有的音節似乎都要達到極致才滿意,卻在到達頂峰的時候更顯失落,但是難得的是這琴音中卻透著一股傲氣,火烤不化,冰凍不酥,這才真正是秋的神韻。如果問慕容慧心,毫無疑問她更喜歡這樣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