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君然的婚禮已經夠簡單的了,簡單到都沒有散發喜糖。因為當時的情形很嚴峻,我跟君然都情況危急,我們沒有考慮的時間,更沒有閑情逸致。
現在不同了,我和君然都走出了各自的陰影,美好的生活在向我們招手,我期待著那個美妙日子的到來,我盼望著得到大家發自內心的祝願,這對我很重要。
過年了,置辦新衣仍然是我們家的保留節目。男人和孩子的衣服好說,款式要麼單一得沒得選,要麼豐富得不用挑。媽媽和郝阿姨的衣服也好說,中年婦女的服裝款式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唯獨我的服裝讓媽媽費了腦筋,媽媽知道我喜歡素色,但是現在我長成大姑娘了,又結婚了,不能總穿素色衣吧?於是媽媽征求我的意見,“雪兒,你想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呀?”
“哦,”我想了想,“還是白色或黑色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媽媽無可奈何地說道,“要不要換個花的?或者別的顏色的?”媽媽試探地問道。
“那我想一想。”我不忍心拂了媽媽的好意。
“黑色和白色也不是不好,但是生活是多彩的,你也不能拒絕別的呀。”媽媽耐心地開導我。
媽媽不說則已,一說反倒激起我的好勝心理了,我打算堅持我的想法,而且要讓媽媽自覺自願同意我。
“您沒聽說過嗎?要想俏,一身孝。可見黑色和白色是永恒的顏色,永遠都不會過時。”我的理論讓媽媽不住地點著頭。
“可是……”媽媽還想說些什麼,我卻接了過來。
“我自己就是服裝設計師,我知道什麼樣的服裝最適合我。”我亮出了我的招牌。
“我隻是……”媽媽又說了一半。
“我的膚色很白對吧?白皮膚最適合穿黑白色的服裝了。”我的進一步說明徹底說服了媽媽。
“好,好,就依你,我的女兒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媽媽徹底投降了。
於是我自己設計並製作了一身套裝,灰色調係,介於白與黑之間。上衣短而瘦,褲子長而肥,領口袖口褲腳均銀線刺繡,再配以顏色鮮豔的小圍巾,溫文爾雅,楚楚動人。見到的人無不駐步觀望,回頭率極高。
怪不得辰辰喜歡叫我白娘子呢?卻原來是我喜歡穿素色衣的緣故啊。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年根了。媽媽的過年食品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婚宴所需的各種食物也都備齊全了。隻等著大家會齊來歡聚一堂了。
爸爸忙於到處慰問而根本不著家,春節就別指望爸爸會在家裏過了,這樣的日子我們都已經習慣了。正所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爸爸就是這樣一位堯舜式的人物。
時間老人是最公平的,他不會因為你覺得快樂而隨意地延長時間,也不會因為你覺得痛苦而將時間任意地縮短。
在大家的期盼當中,春節逐漸逼近了。見到一家人歡聚一堂,把媽媽高興得不得了。
辰辰可樂壞了,在整個春節期間,他是那麼快樂,以至於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久違了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我想辰辰從此應該就趨向正常了吧?
媽媽看到我們的家庭如此的和睦恩愛,會心的微笑總是掛在嘴邊。
爸爸以天下大任為己任,顧不上自己的小家,家裏的事情全靠媽媽和郝阿姨打理,可以這麼說,是媽媽撐起了我們家的大半個天空。
終於盼來了除夕之夜,一家人彙聚一堂,包括從香港趕來的君然的父母親,我的公婆,還有小花一家,大大小小十口人,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庭了。
爸爸特意趕回來,在跟我們大家一一碰杯祝願之後,又飄然而去,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大家都理解他,除了遺憾外,沒有抱怨和埋怨。
中國人過春節,其一大奇景就是燃放煙花爆竹,這是我們四大發明之一火藥的最廣泛的應用。從三十起,鞭炮聲就不絕於耳,家家戶戶都要放上一些以示慶賀新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襯托出喜慶的色彩。
這中間還有一個典故,即“除夕”這一名稱的由來。傳說“夕”為一個十分凶險的動物,大家之所以齊放煙花爆竹,那是要齊心協力嚇跑“夕”的緣故,所以春節的前一夜稱為“除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