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黑色的雨傘在騰騰的雨霧中徐徐前行,丁字路口的紅綠燈換了一次。
劈裏啪啦的暴雨聲讓坐在車內的向日嶽人始終惴惴不安,他單手壓在車門上,猶豫了許久,春日裏南也並未在說些什麼,車內安靜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路口右轉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渡邊江申白色的球鞋上被濺上了不少髒汙,她距離黑色的桑塔納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隨後車窗緩緩降下,她停下了腳步。
黑洞洞的槍口架在車窗邊瞄準了她,渡邊江申淡淡的掃了一眼,兩手握著傘柄,右手緩緩的從雨傘柄部慢慢的抽出一隻很細的劍。她的右手輕輕往前一送,那柄隻有三十公分長短,小指粗細的小劍便浮在半空中,隨後一晃,突然消失在雨水蒸騰起的霧靄中。路燈的光線很微弱,幾乎隻能照亮附近五米以內的範圍,再遠處便隻能看到半空中有一團抖動的亮光。
渡邊江申微微後撤了一步,空氣中原本直直往下墜落的雨水全部凝成了一柄柄透明的小劍,在空中顫抖著,轟鳴著,隨後倏然朝著車子的方向進攻,切掉了兩顆子彈,將車窗的玻璃撞的粉碎。坐在車內的男人滿臉鮮血,但是他心中的恐懼已經讓他忘記了臉上的疼痛。江申緩緩的走進了車旁,那柄浮動在空中的飛劍直指坐在車內的男人。
“是誰?”渡邊江申神色從容而又祥和的問道。
“是……”男子剛想說些什麼,江申忽然抬起手指靠在了唇邊,“去和那些人說吧。”
男人腦子遲遲沒有反應過來,他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傳說中病弱的女孩子會是那麼恐怖,她身前的飛劍術,還有凝雨成劍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之前的見識。
“你不能殺我,修行者是不能殺人的。”
渡邊江申淡淡的笑了笑,“那是死的規矩,真正的修行者……”她眼底帶著很沉的笑意,“就算殺了人,也沒有人查得到。”
“不——”
渡邊江申看著男人驚恐的表情已經失了興趣,她微微後退一步,看著從後麵緩緩駛過來的汽車,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指著男人的飛劍已經消失。
就在車內的男人終於鬆了口氣的時候,後麵的車輛已經停了下來,兩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如同鬼影一般靠近車旁,隨後男人來不及開槍,便沒有了意識。
暴雨越下越大,所有的痕跡消失的幹幹淨淨,原本停在路邊的黑色桑塔納也緩緩的開走,一切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向日嶽人低頭焦急的看著腕表,抽出雨傘便要推門下車,他一隻腳剛采摘地麵,一道平靜而又內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線似乎還有些愉悅,“你要去哪兒?”
向日嶽人抬頭看著渡邊江申,她微微勾唇,眼神很是溫和地看著他。
“你去哪裏了?這種地方,你不知道最容易出事嗎?”
渡邊江申順手推了推,坐進了車內收起了傘,將車門關上,隔絕了外麵一切雜音後,輕輕道,“我不會有事的。”
在日本,暫時還沒有人能真的將她怎麼樣。
向日嶽人滿腹牢騷憋死在腹中,氣悶的蹬了一腳前麵的椅子,怒道,“你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沒有。”渡邊江申轉頭認真地說道,“你是除了裏南以外,第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
她鄭重道,“我會一直記得。”
就算是向日未希,她心裏也很明白,所有的安排其實都是有意的。但是這些安排對她來講並沒有什麼障礙,反而能幫她更好的掩飾掉很多的痕跡。她並不是以前那個毫無反擊之力的孤女,覬覦那些東西的人,總該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