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練功場地上,一圈人圍著劉雨、蕭文、姚仲。他們三個人身上穿著唱戲的行頭,除了沒化妝,基本是跟台上一模一樣。一開始穿上戲服他們都不知道,這袖子上的三尺白布有什麼用,劉雨就把這水袖功展示了一遍,隻看得他們眼花繚亂,原來這三尺白布還有這麼多花花活。
劉雨經過一個月的排練,《春秋配》已無瑕疵,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等金尊的頭麵。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劉雨準備再模擬一下現場的感覺,免得二人在台上亂了分寸。
他們三個人現在練習的這段叫‘遇君子’,劉雨演薑秋蓮、蕭文演李春華、姚仲演乳娘。
乳娘是老旦的行當,姚仲是學武生的,剛開始讓他演的時候還推三堵四,說什麼不演老太婆。但姚廣的一句話就把姚仲服服帖帖的,用姚仲的話說就是我惹不起我爹,看著姚仲那不情願的樣子,劉雨告訴他,乳娘隻是前半部分的戲,老乳娘送薑秋蓮逃走的時候就被殺了,沒了乳娘的戲,我就讓你演後麵的山大王,那是一個武生,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正好適合你。
姚仲一聽就樂了,感情自己還是很重要的,於是便沒了意見。人就是這樣,不能一味的棒喝,適當給點甜頭還是可以的。
蕭文:“敢問大姐家住哪裏?”
姚仲:“天之下,地上頭,老佛爺的背後頭。”
劉雨:“我居住羅郡莊魁星樓下。”
嗓音細膩,身段輕盈,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渾然天成。大家雖然看過不少次他們的排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的時候都特別的驚豔。不過,覺得劉雨最驚豔的人是金珠兒,他是唯一一個看過劉雨彩妝的人,第一次見劉雨扮上戲,頓時就石化了。她不知道一個男人扮上戲後怎麼可能這麼美,尤其是他那雙手,軟弱無骨,還翹著小拇指,一副嬌羞的女兒姿態,瞬間金珠兒就覺得自己要跟他比,自己就是女漢子。後來劉雨告訴她這叫蘭花指,因為手指做出來的動作就宛如蘭花一樣。
“籲。”
門外響起了讓馬車停住的聲音,李雲生大步的就走進來,哈哈笑道:“成了成了,小雨成了。”
劉雨看著他這高興的模樣也笑道:“嗬嗬,李員外這麼高興,想必於師傅做出來的東西應該不錯。”
“還真讓你說對了。”李雲生向後喊道:“把東西抬進來,輕著點啊。”
兩大口箱子,放到當院,大夥全部圍過來,很好奇箱子裏的東西。等劉雨打開以後,箱子裏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個個仿佛精致藝術品一樣的頭麵,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裏。劉雨拿出來一個點翠的釵子,釵子鑲滿了劉雨給於師傅的寶石碎片,在陽光下閃現出炫目的光彩。
“啊,好漂亮。”這是大家夥心種所想。
劉雨愛不釋手的拿著釵子,輕輕的轉動,笑道:“這於師傅的手藝還真是不一般,真是好本事。”
“那可不。”李雲生道:“在南陽於師傅的手藝雖然不是頂尖的,但是做事的那份執著,在南陽還真找不出來第二個。”
“好。”劉雨輕輕的把頭麵又放到了櫃子裏,讓人把這些東西抬到偏房,說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一下,姚大伯先出去看地方了,我先大致的跟你說一下,一會等他回來,咱們在細說。”
“什麼事?你說吧。”李雲生說道。
“咱們還是屋裏說吧,請!”
兩個人來到大廳坐下,劉雨說道:“我這兩天一直再想,作為咱們在南陽的第一場**戲,唱戲前最好是宣傳一下。”
“怎麼宣傳?”李雲生截住道。
“你先聽我說。”劉雨擺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道:“我是這樣想的,咱們自己覺得戲不錯,可是觀眾不知道啊,既然他們不知道,那憑什麼讓人家掏錢看戲?如果我們在人多的地方搭上戲台,來一個掐頭去尾的糊塗戲,隻演中間的一出折子戲。先把觀眾的胃口吊起來,然後再去戲樓裏唱,你看這樣行不行?”
李雲生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中,忽然間,他一拍大腿大笑道:“好,這個主意好。嘶、不過,我怎麼覺得這主意有點損呐?”
“切。”劉雨一擺手,反駁道:“什麼叫損?咱們是指著唱戲吃飯,想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唱戲就得這麼來,要不然你弄個戲樓幹嘛?還不是為了盈利。”
李雲生嘿嘿一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們這麼一來,會不會讓老百姓戳咱們的脊梁骨,說咱們不仗義?”
“我沒想那麼多。”劉雨道:“咱們是讓那些愛聽戲的人心甘情願掏錢,又沒逼著他們非看不可,再說了,咱們之前準備的這些東西前前後後加起來,少說也得五六百貫了吧?投資這麼大,還不許咱們把本錢拿回來,等到以後這個掏錢看戲成了不成文的規定時,也就沒人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