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聽他說完,上下打量著他,身材中等,摸樣不錯,聽他說話,還帶著濃重的江南口音,唱醜絕對不合適。而且醜的功夫他也學不來。忽然間,劉雨腦海中閃現出一個行當,他絕對合適。那就是小生。
都說唱戲的先看扮相,扮相不好,唱的再好也沒人看,小生的唱腔不但要優美,且高亢明亮,最注重的身段也要漂亮。
蕭文的模樣扮上戲絕對不會差,唯一的缺點就是口音太重,唱越劇合適,唱豫劇、京劇和其他的地方戲都不行。不過,劉雨有信心能把他的口音改過來。
劉雨道:“你唱醜戲不行,醜戲主要賣的是嘴皮子,你這口音太重,來不了。不過,我可以教你唱小生。”
蕭文愣道:“小生?我唱小生合適嗎,不是說小生很難學嗎?”
他唱過南戲,南戲分好多唱腔,尤其是小生的連動帶唱,要的不僅是功夫,還要有底氣才行。
“這個,我們現在就可以試試,你先跟著我唱兩句,我看看你咬字怎麼樣?”
劉雨開口唱道:“秋江河下水悠悠,飄萍落葉有誰收。下第無顏回故裏,不知何處可藏羞。”
這兩句是豫劇《必正與妙常》裏麵的唱段,唱腔極其的婉轉悠揚,如同天籟。尤其是轉彎的唱腔,氣稍微不足就會截斷連不上,那樣會很難聽。
蕭文聽劉雨唱了幾遍,就能小聲的跟著他唱了,學習的速度另劉雨咋舌。
劉雨驚訝的不隻是他學戲的速度,而是聽他唱的時候沒有江南口音,這點使他很高興,就像一個口吃的人,說話口吃,唱歌不口吃是一樣的。
“沒想到,你還真是學戲料。”劉雨稱讚道:“你還記得昨天奇誌大哥拿著扇子做的那個動作嗎”
蕭文想了想,說:“我記得。”說著話,從劉雨的包裏把扇子拿出來,做了一個標準的小生動作,還問劉雨:“是不是這樣?”
劉雨拍著巴掌說:“不錯不錯,就是這樣,我決定了,從明天起我要正是開始教你唱戲。”
“真的?”
“真的。”
蕭文高興道:“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你努力就好,不過……。”劉雨賣了一個關子:“從今往後你隻能跟我唱戲,別人不行。”
“為什麼?”蕭文不解。
劉雨笑了笑道:“俗話說,醜話說在前麵不算醜,老師傅說的好,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所以,你隻能跟我一個人唱,明白了嗎?”
他不是要藏著掖著,而是現在正在用人之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跟比人跑了,他上哪哭去。
蕭文點點頭:“你是怕我學會跑了?不會,我不是那種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
兩個人在屋裏就練上了,唱對了劉雨給他加油,唱錯了劉雨給他指正,兩個人在屋裏依然忘我,要不是金珠兒來叫兩人吃飯,還不知道他們要唱到什麼時候呢。
“小雨,我能不能跟你去茶館啊?”吃完飯,劉雨背著包往外走,蕭文跑出來向他問道。
“你想去茶館?”劉雨問道:“在家不是挺好嗎?”
蕭文低著頭說:“我在家沒什麼事可做,我想跟你去茶館,看你怎麼說書,我也想學學。”
“原來是想偷藝啊”劉雨心裏想著,樂道:“好啊,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學說書,把小生學習好就行。”
劉雨現在把蕭文定位在搭檔上,他上一世唱的是旦角,知道能有一個知心的夥伴是多麼重要,在台上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唱錯戲詞,對方知道後,會做出相應的措施或是會把觀眾的心思拉到自己身上,從而把麻煩避開。
…………
泰和茶館,今天聽書的要比昨天的人多一半,劉雨來到這裏嚇了一跳。
蕭文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腦子裏閃現出一個疑問:“這些人難道都是來聽劉雨說書的?”
“成掌櫃,這是怎麼回事?”劉雨笑了笑:“今天怎麼這麼多人,難道你這裏來了大人物了?”
成掌櫃自豪的說道:“那當然,來來,我給你指指,看到那邊坐著的那個人嗎?他是咱們這裏的通判嚴大人。”
“哦,原來是來了官府的人,我說他怎麼今天說話這麼自信。”劉雨心裏想著。
“不過,他也來聽書的,而且是慕名前來。”成掌櫃把嘴放到劉雨的耳朵邊是笑道。
“慕名?”劉雨愣愣神兒:“慕誰的名,您這兒今天又來了什麼重量級的先生?”
成掌櫃說:“我這兒沒新來的先生,嚴大人是看了門口的那副對子進來的,說是想見見這個寫對子的人,我說你隻是個說書先生,嚴大人很稀奇,說這幅對子寓意深刻,沒有足夠的社會經驗是寫不出來的。於是他今天上午來了就沒走,坐在那裏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