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親自去請老太太,又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女兒和二夫人母女,準備帶上所有人去偏院看好戲。
到了九小姐住的院子,她們一進門,就聽到屋裏傳來哭泣聲。
大夫人嘴角一揚,隨即就壓下去,衝郭嬤嬤使了個眼色。
郭嬤嬤大步走向前,一把將房門推開,高聲道:“老太太和兩位夫人駕臨,請諸位小姐出來迎接!”
屋裏哭聲一滯,隨後傳出像是碰倒東西的響聲,接著映初和十小姐、十一小姐慌慌張張的疾步走出來,恭敬的福身行禮。
老太太見她們眼睛通紅,說話都帶著哭腔,心道果然如亓官氏所說,九丫頭死了。
“青天白日的,你們哭什麼哭,”老太太道,“我和老侯爺都還沒死你,你們著急哭什麼喪!”
十小姐和十一小姐似乎很畏懼,頭都不敢抬的道:“祖母息怒,孫女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心情好,隨口訓斥了她們一句,就沒有再追究,“發生什麼事了?九丫頭呢,怎麼沒看到她的人影?”
“九妹妹在屋裏呢,她剛吃完藥,現在已經睡著了。”映初說著,臉上極快的閃過一絲心虛。
大夫人捕捉到她的神情,心中更加篤定,厲聲道:“睡著了?怕是已經睡死了吧!公儀可姃,你可是在老太太麵前立過生死狀的,九丫頭被你治死了,你就得給她償命!”
映初用力抿了抿唇,像是在緩解慌亂:“我不明白大伯母的意思,九妹妹活的好好的,病情也已經有了好轉,大伯母為何要咒她死?”
“你還不承認!”大夫人冷笑道,“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免得別人說我冤枉你!郭嬤嬤,進去檢查九小姐的生死!”
“是!”郭嬤嬤大聲應道,就要往屋裏闖。
“你不能進去!”芍藥攔在門口,企圖阻攔她。
郭嬤嬤一把將她推開,直奔裏屋而去,陳舊卻幹淨的床幔後,膚色蒼白的九小姐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起來毫無生氣。
郭嬤嬤伸手探向九小姐的鼻息,發現她已經沒有呼吸了,頓時就露出笑容。
“你走開!不許碰我家小姐!”芍藥追過來,趴在床邊護住九小姐,阻止了郭嬤嬤進一步探查九小姐的脈搏。
郭嬤嬤抓住她往旁邊拉,結果芍藥鐵了心趴在那裏,怎麼也拉不動。郭嬤嬤氣的踹了她一腳,就沒有再堅持,連呼吸都沒有的人,肯定已經死了。
她離開房間,臉上露出虛假的哀傷之色:“啟稟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九小姐已經歿了。”
“你胡說!”十一小姐對她怒目而視,大叫道,“九姐隻是睡著了,才沒有死!她隻是睡著了!”
她的表現在眾人看來,就是接受不了九小姐已死的現實,在自欺欺人。
“奴婢知道十一小姐和九小姐的感情好,不肯接受這個噩耗,”郭嬤嬤哀聲道,“可是奴婢已經親自探查過了,九小姐已經沒有呼吸了。十一小姐千萬別再被四小姐蒙騙了,她根本就不通醫術,把九小姐治死了!”
大夫人眼中得意之色更濃,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映初:“公儀可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映初麵色難看:“大伯母非要誣賴我治死了人,我能有什麼好說?”
二夫人和公儀可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望,原以為公儀可姃敢簽下生死狀,多少會有幾分把握,九小姐比大夫預計的多活了幾天,她們心裏還生出一絲希望,現在看來,公儀可姃根本是自不量力,自己尋死。
老太太冰冷的盯著映初,道:“既然你無話可說,那就按照生死狀辦事,看在祖孫一場的份上,你自我了斷,我還會為你留幾分體麵。”
大夫人心中無比快意,對郭嬤嬤道:“快去準備白綾,就當是我這個大伯母送給可姃的最後禮物。”
映初隻諷刺的扯了扯唇角,從容淡定的站在那裏,好像即將被逼死的人不是她。
二夫人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毫無畏懼。除非這丫頭是個瘋子,根本不怕死,否則就是有什麼依仗還沒拿出來。
二夫人略一沉吟,開口道:“老太太,郭嬤嬤一個不通醫術的人,說九小姐歿了,說不定有什麼差錯,也許九小姐真的隻是睡著了呢?不如請大夫來確認一下,免得造成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