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隆恩,謝殿下寬慰。”兩人齊聲道。
李承鈺的目光落在映初懷裏的女嬰身上,女嬰瘦瘦小小,看起來隻有兩個巴掌大,正睡的很香甜,非常惹人憐愛。
他不由想到珍妃肚子裏的龍嗣,如果珍妃給他生個皇妹,他不介意把她當親妹妹疼愛,可是如果是個皇子……
映初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李承鈺連忙收斂心神,道:“小小姐很可愛。”
映初淡淡點了點頭:“謝殿下誇獎。”
李承鈺麵對她可洞穿人心的視線,不敢再待下去,告辭一聲離開了。
靈堂裏的人進進出出,隻有荀老太君一直留在這裏。相交多年的姐妹突然就這麼走了,荀老太君一下子就感覺老了一截。
“我都聽說了,是我們荀家對不起你們,”荀老太君在映初麵前老淚縱橫,“如果不是珍妃娘娘牽絆住你,也許姐姐就不會出事,我都沒臉來見你們。”
“與娘娘無關,荀老太君想多了。”映初沒精力安慰老人家,她並不覺得是荀飛星的錯,她不可能永遠不出門,不是昨晚,也可能是某一天。要怪也隻能怪她低估了周氏的喪心病狂。
入夜之後,常順公公遮掩著行跡前來,先給老太君上了香,然後對映初道:“皇上讓雜家來告訴郡君一聲,今天早朝時,丞相等人提議釋放祁修慎,為老太君摔盆。皇上讓雜家來問問郡君的意思。”
老太君的親子祁修宜已經戰死沙場,長孫祁長錦征戰在外,唯有讓次子祁修慎摔盆。祁國公府為國建功無數,老太君年輕時也有赫赫戰功。
論情論理,都不能讓老太君死了都沒人摔盆。所以朝臣的提議,皇上沒同意,但也不好拒絕。
映初狠狠咬牙,眼睛裏布滿血絲。周氏之所以突然對長房下手,為的不就是救出祁修慎和祁長生!她怎麼可能讓二房的詭計得逞!
映初第一次對明帝生出感激之心,對常順道:“勞煩大總管回稟皇上,老太君生前有遺言,祁修慎勾結異邦,她不認這種兒子。我已經請了堂伯父為老太君摔盆。”
常順點頭,既然有老太君的遺言,那皇上就能名正言順的駁回丞相他們的諫言了。
常順又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話,誇了誇小小姐,就告辭了。
老太君的葬禮持續了一個月,等喪事辦完,小小姐也正好滿月了。
映初隻請了幾個親近的人,簡單的辦了一場家宴,給小小姐起了個“寧兒”的小名,祁家下一代女孩是“思”字輩,小寧兒便暫時喚作“思寧”,待老國公或祁長錦起了大名,再正式錄入祁氏族譜。
滿月的小思寧眉眼長開後,五官隱隱能看出朱風禦的影子,不過看起來卻更像她的姑祖母,也就是沐暖言的娘。
映初作為沐暖言時,幾乎和她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小思寧長得也極像她。這讓映初對小思寧更多了一層憐愛。
祁安茹對暖言表姐沒什麼印象,隻看過她的畫像,不過時常聽老太君提起,所以也不陌生。
她對映初開玩笑說:“暖言表姐走的早,連一兒半女都沒留下。也許這是暖言表姐送給我們的孩子,想讓我們有個念想。”
映初眸光深深:“不,應該說是你送給她的孩子。”
想象著一個和她前世長得差不多的孩子慢慢長大,映初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她要給小思寧最好的一切,讓她幸福快樂的長大,最重要的是,讓她學會看男人的眼光。別像她的暖言表姨和安茹親娘,都被男人給騙了。
又過了半個月,荀飛星順利生下一個皇子。就在二皇子出生沒幾天,西疆有喜訊傳來,西域共主涿耶王突然暴斃,幾個王子為了爭奪王位打起來,西域諸多小國有的投靠一方,有的自立為王,一時間紛戰不斷,誰都沒有精力再進犯大燕。
此消息傳來,舉國共歡,很多人都稱二皇子是福星,一出生就為大燕帶來福運。
沒有西域的牽製,祁老國公麾下兩位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北上,協助北疆軍攻打北胡,穩住了即將崩潰的北疆防線。
而祁長錦和喬殊彥率領的大軍和叛軍的對戰中互有勝敗,但是失去了西域和北胡兩個助力,叛軍孤掌難鳴,漸漸露出頹勢。
本已蠢蠢欲動朱黎國立刻偃旗息鼓,邊疆頻繁調動的兵力立刻停了,亡羊補牢的遞交國書,言稱願意幫助大燕平叛。
當事情發生到最嚴峻的時候,突然像是峰回路轉,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