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裏的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再不笑出來就要憋出內傷了。
雖然洛紫汐並未想要廢了她,但那力道也足可以讓安寧痛上一陣了,如果不是因為光天化日又有這麼多雙眼睛遠遠的看著,再加上她現在幽雪郡主這個身份的不便,她要扔的就是袖子裏的暗器了,受傷的也就不會是一條腿而已了。
經過被這麼一個蛇精病帶來的一場又好氣又愉快的小插曲,幾人在這開始越下越大的飛雪中不緊不慢的繼續往山頂而去。至於安寧郡主最後放的狠話麼,眾人都不以為意。
一個腦子不好使又不受寵的郡主能翻出什麼大風大浪?
而洛風小公子不得其解的表示,安寧長成這副樣子難道不該把自己關在房裏整日以淚洗麵麼?為什麼她還敢出來?嚇到人怎麼辦?
“…”眾人頓時無言以對。洛小公子損人的功夫簡直是喪心病狂!
到了山頂,天空已經泛起了灰色,冬季的天明本就比較短。
天山寺。是坐落在封天山頂唯一的也是大幽最有名望的寺廟,常年香火鼎盛。拋開深冬大雪時不說,其他數月前往封天山燒香拜佛的貴人也是數不勝數,各地也會有達官顯貴慕名而來。不得不說,封天山的名氣除了自身獨特的地理位置和麵貌,另一半就要歸功於天山寺了,兩者相輔相成。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由大理石鋪砌的廣場,排列站著不少小僧,這些小僧主要負責接待這幾日的貴賓。見洛紫汐幾人到來立刻有一名小僧上前領路,繞過廣場中央一顆大樹菩提,便是八十一石梯,九層九梯。石梯之上就是天山寺的主殿了,供奉著大小不一的菩薩,正中最顯眼的自然是滿身金光的佛祖,小僧帶著幾人從主殿的右方向後院走去。
“雲智師祖安排幾位施主住在後山獨立的竹園西院,除了東院有另一位施主之外,再無他人。齋飯一會兒便會送到各位施主的房間,不知幾位施主可還滿意?”小僧帶著他們穿過後院並未停下,似乎突然想起來還未告知洛紫汐幾人,為什麼帶著他們走了這麼遠,畢竟其他施主都是安排在後院的,才略帶歉意的開口道。
這是莫名的被獨特對待了?洛紫汐微微蹙眉,她真心沒有當和尚的朋友啊,扭頭看向俞若輕,若輕姑娘也是搖搖頭表示毫不知情。洛風和綠竹那就更不可能了,既然是雲智大師的安排,想必不久就會見到其本人。獨立的後山院子清靜,也正是合幾人的心意。
“小師傅,不知東院住的是?”洛紫汐問道。獨特待遇的原因問小僧必定是沒有答案的,但東院住的是誰還是打聽一下比較好。
萬一又是個腦殘呢?
“小僧不知,隻知東院的是一位男施主,早在幾天前就上山了。”
男的?那也應該要比女的好,男的起碼會顧著君子風度,不會貿然打擾。
小僧帶著幾人走進了一座院裏院外滿滿都是翠竹的院子,寧靜優雅。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道:“幾位施主,從院門進去往西直走便是你們的住所,小僧告辭。”
俞若輕打量著這裏的環境含笑道:“紫汐,我來這裏好幾次可是從沒來過這裏喔,聽說這裏是雲智大師的私人地盤呢,除了自己閉關參禪的時候可是從來不許人進入的。說起來這位雲智大師,也是一位奇才但同時也是一位怪人呢。”
“喔?怎的一個奇字怎的一個怪字?”
“奇在哪裏我也不甚清楚隻是略有耳聞,他成名之時我還未出生呢。至於怪麼,據說這位雲智大師並不與佛門中人一樣以出家人慈悲為懷為佛法,而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說他根本就不當回事兒。剛過而立便接下天山寺主持一位,卻在一年後失蹤浪跡天涯尋求屬於他的法,直到十年前回歸久居天山寺不出。而且,閉關禮佛的方法也不似一般高僧,不會在禪房打坐,而是來這座種滿翠竹的後山院子獨自飲酒下棋。”俞若輕一口氣把她知道的傳聞悉數道出。
那你剛才還說這裏是他閉關參禪的地方?
…對他來說是啊!
“是麼?那麼,想必這位雲智大師一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洛紫汐一向認為埋頭苦幹按部就班的人很值得尊敬,他們夠堅持但他們同時也缺少了打破陳規的思想創新,所以這類人一般成不了大事。而這種行事獨具一格卻往往給出讓人咋舌的結果的人,才是能成大事者。
這位雲智大師,以這種行事風格卻能在佛門中站在高處,不知其中有多少機遇。而這樣的結果,若是真如若輕所說身在佛門以酒解惑還能成為得道高僧,那麼他必定是一個有故事有能力有智慧有獨特的見解想看破紅塵卻又一直半醉半醒的人。真是…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