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你幹嘛啊，你除了吃還會幹什麼？我不是讓你跟那個航航搞好關係麼，讓她一起勸說童小瞳簽給我做藝人的？你都在幹嘛啊？……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啊，毛春花那個巡海夜叉真的很恐怖的……”
奶媽忍無可忍的喊叫起來，“你別說了，她根本隻是耍我，她眼裏隻有那個小唐助教，還騙我去幫她拍小唐助教和劉靜的約會照片！她騙我說她隻是自己要看，可是她貼的到處都是，她騙我幫她做壞事，我再也不相信她了！”
趙小亮也忍無可忍，“喂，你在這裏是為了事業還是為了泡妞啊你？！”
奶媽是他一直帶著的助理，原名叫恬思思，不知道他父母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取了個這麼個雷得人渾身哆嗦的名字。名字果然能決定性格，第一次麵試思思同學的嬌羞的臉和尿急的內八字就給趙小亮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本來他是沒打算用他的，可是來麵試助理的十幾個人一看見他工作室對門那個世界五百萬強企業的大廢品收購站的老板啃著烤地瓜端著麵碗用河南話喊他，小亮，那一個月的房租你還沒交上呢吧？你這兩天躲哪裏去了？房東都找我這裏來了。你中不中啊？不中大哥先借你二百花著，嗬，你瞧瞧這，再沒錢也得吃點好的來整塊烤地瓜，幾天沒見頭發都白了呢？！
刹那間十幾個人一走而空，最後那個打扮得跟變裝皇後似的大眼線男翻了個白眼，妖裏妖氣地罵了句，孬貨。
趙小亮沒轍了，喪家犬似的蹲到廢品站門口跟著河南大哥一起吃地瓜。
“……趙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他一抬頭，恬思思那小內八還撇在那呢，抬頭一瞪眼，“走啊，不都走了嗎？”
恬思思說了個再見，扭捏著往前走了兩步，又扭捏回來，“那個趙先生，不好意思再問一聲，我被聘上的幾率大嗎？”
趙小亮一愣，“啥？！”
“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請您給我這個機會。”他激動地說，“見了您以後，我覺得您一定能成為國內最頂尖的經紀人！”
於是趙小亮突然看見陽光從烏雲裏冒出來了，天空晴朗了，小宇宙爆發了，大腦雞血了！
“……你太有眼光了！明天來上班！”
說是助理其實就是個保姆的角色，每天的任務就是幫他訂盒飯，丟垃圾，在趙小亮被我藝人嘲笑個狗血淋頭時負責用崇拜的目光給他打雞血。就這樣，趙小亮看著他從一個害羞的孩子長成了一個窩囊的男人，又從一個幹瘦的男人長成了一個豁逼胖的男人。可是他始終沒簽到一個藝人，隻是跟著前輩們打雜，這次是進空乘學校是他一個很好的機會。
說真的，趙小亮對奶媽的感情已經不是上司對下屬了，而是大哥對小弟，或者對孩子。無論年齡怎麼大，外形如何變幻莫測，他始終有顆純潔無暇的心靈。
“老大，我真的很難過，她不喜歡我把我當傻瓜都好，可是她怎麼能那樣傷害別人呢？我都看見有女生往劉靜的櫃子裏放老鼠……”
“啊？”趙小亮打斷他，“放老鼠？！柔弱的小靜靜一定很害怕……”
奶媽眼神驚恐，“是好害怕，劉靜打開櫃子老鼠跑出來的時候，她突然從腿上拔出一柄刀把老鼠狠狠釘在了牆上！”
“呃……”柔弱的……小靜靜，趙小亮捂住胸口。
奶媽扭著衣角，“老大，你幫我跟劉靜道歉吧，就說是我自己拍的，不關別人的事。”
趙小亮一下子跳起來，“喂，你傻啊你！你會被有暴力傾向的童小瞳和那個凶巴巴的晴天給撕爛的！以童小瞳那個性格和她們家的財力，你鑽地底下她都能把你找出來！”
“沒關係的啦，事情是我答應的，我也沒辦法責怪任何人。而且我真的很喜歡她，我覺得她那種不服輸和花癡的臉真的……好甜美……”奶媽抹了抹眼睛，“老大，我回去後好好收拾下工作室等你回來，你一定要成功啊。”
趙小亮拍了拍他的肩，“嗯，我會的，但是思思你已經從荔枝瘦成桂圓了，回去後也要節食，快點從桂圓瘦成桂圓幹吧……”
“我會的。”奶媽低落地說。
等奶媽耷拉著腦袋走了，趙小亮蹲在地上望著遠處連綿地山峰掏出一根煙，默默點上。
其實劉靜一直躺在他們背後的那個放置機械的小屋的頂上，她盤膝坐起來對著趙小亮喊，“喂，你不怕毛春花那個巡海夜叉了啊，一般課上自習她隻會離開十二分鍾，她用這十二分鍾裏去一趟衛生間，而後回辦公室喝杯蜂蜜水，重新補妝……現在是十點零九分，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回課堂上去。”
趙小亮火柴的火還沒滅，一下子觸到眉毛上，“哇啦”一聲燙的直叫。
“耶？現在變成一眉道長了？”劉靜指著他大笑。
“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在那裏的？”
“我一直在這裏躺著曬太陽啊，是你跟奶媽闖進來說了那麼一通話，我想出來都沒機會啊。你看奶媽那麼胖，要是有個高血壓什麼的，我怕他直接就過去了。”
“……他已經瘦很多了。”
趙小亮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一刀子戳死老鼠，他仿佛看見自己變成了那條老鼠被凶殘的小靜靜戳進牆壁裏瘋狂大笑，敢惹老娘的全去死死死死！——於是穿著空少製服的一臉滄桑如今又少了半邊眉毛的趙老空少，呆立在遠處石化，一陣風吹來，他多想變成那隨風而去的沙！
“原來真的是航航啊。”劉靜歎口氣，默然了一下又笑道，“算啦，反正那些照片她想拍就拍吧，我無所謂。”
趙小亮飛去的沙又重新飛回來，無比震驚，“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打算放我們家奶媽一條生路的嗎？”
“否則我能怎麼樣？”劉靜奇怪地看著他，理所當然地說，“我殺人也犯法的啊，否則你以為他能走出去這個天台的嗎？”
本來飛回來的沙又迅速的飛走，趙小亮繼續石化。
劉靜舒了口氣，嚇唬他真的一點都沒趣，什麼都當真。
“好啦，不嚇你了，你不回教室可以嗎？”
“你不是也沒回教室？”
“我？”劉靜看傻瓜一樣看著他，“你是傻子嗎？我是有醫生開的病假條啊。”
越來越滑頭的小靜靜，像誰呢，趙小亮傷心地想了半晌突然眼前浮現出那張總是笑得一臉蕩漾的臉——小唐助教。他眼珠轉來轉去，真的在談戀愛啊，還裝什麼孤男寡女啊？
“你想什麼呢？”
“我想……”
劉靜氣急敗壞，“你什麼都不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