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長安十六年,第二世家北宮家得七女,賜名北宮夭。
此女落地之時天降九幽神光,乃“萬骨九幽”神體,有萬骨九幽蓮伴生,神花滋養,根骨奇佳,盛名一時。
其母古氏生女次日失蹤,北宮家上上下下搜尋半年,無果,遂息。
帝國曆,長安三十二年,各大劍宗、世家齊聚帝都,舉辦“神劍大會”。閏夏,帝都之中一片歌舞升平。
“桃兒,這王城之中可有相中了的公子哥兒,我說了來與你。”紫色華輦之中隱約見得一紅色人影,青絲披散,斜臥在榻上,吐氣如蘭,聲音空靈晃人心神。
“小姐少打趣桃兒”侍立輦旁的白衣女侍麵目清秀,姿容大方,言語中透著靈動的少女之氣:“小姐看上了哪個,不放納了來做麵首,老爺與家主那般疼愛小姐,一千個一百個,怕也是同意的。”
輦中女子笑如銀鈴,卻沒有小女兒的矯揉造作,反增了幾分不羈與狂放:“既是這話,桃兒不妨從了我,我是不介懷這些世俗眼光的。”
桃兒歎了口氣,幾分埋怨的說道:“小姐可歇歇嗓子吧,一會兒到了辭鏡樓,睿公子可少不了與你說的。”
“確是。”輦中女子聲音淡了下來,輕風拂過,鈴兒脆響,引來行人紛紛側目,輦柱上,金黃的“夭”字上光華流轉,又被紫幕掩去。一行人在一片喧嚷注目中漸行漸遠。
辭鏡樓,帝都第一酒樓,名門望族聚會餐飲,向來是少不了的。因而一年到頭往來不絕。
一個青衣小廝正立在樓門前,探頭探腦的張望,不大年紀,生得唇紅齒白,甚是惹人憐愛。遠遠見得紫色步輦行來,便笑嘻嘻迎了上去,落轎掀簾,十分熟練:“夭小姐,我家公子等您許久了,您可算來了,昭月我在這樓下站得腿都抖了。”
桃兒上前拍落了那小廝的手,扶了輦上的人,又說道:“你省省!不要以為來我們北宮家多了幾次就是我家的人了,我主子便是遲了又如何,管你站折了一雙腿呢。”
北宮夭下了輦來,眾人隻覺紅影一閃,劃過一陣冷絲絲的風,再看時,更是滿眼的驚豔。
她紅衣勝火卻氣質冷幽,膚白如雪卻不顯病態,明眸皓齒,黛眉翹鼻,左邊鎖骨上一暗紅色骨蓮為其徒增了幾分媚態,及膝的長發並不束起,披散在身後隨風飄舞,盈盈立在地上,幽幽不似世人。
北宮家聞名於世的七女,竟是如此風華。
北宮夭拉過桃兒,向昭月道:“你主子請我,可有準備了好酒?”
昭月十分狗腿地上前低眉賣笑:“有的,公子從小與小姐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如何不知道小姐的愛好呢?都是我家老爺的百年陳釀,我費了老大勁偷出來,小姐快隨我上樓去吧。”
北宮夭聞言笑笑,卻也不再說什麼,跟著昭月走進辭鏡樓。隻見樓中一片祥瑞的大紅色,觥籌交錯之聲不絕於耳。歌女賣唱,飲酒買歡,一片不諳世事的**之氣在空氣中彌漫。酒樓?風月場?這買賣倒是劃算。
桃兒掩住口鼻,眉頭緊皺,悶悶地開口道:“我以為這帝都第一樓如何好,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