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沒了分毫氣力,她本就身體虛弱,現在更是頭暈目眩,想將他推下去,卻發現自己連眼皮都快撩不動,泄了氣似的任他壓著,動動嘴角,聲音疲憊,帶著濃濃的睡意,“阮析臣,我們就這麼算了行不行?你和我離婚吧,我也不在乎麵子了什麼的,你離我遠點吧,你太能裝了,什麼體貼,什麼斯文有禮,什麼優雅有修養,之前全是裝的,全是假的,你太能騙人了,你自私,你冷漠,你孤僻古怪,你不在乎別人,你不能這樣,你怎麼能這麼表裏不一?你太壞了。我看見你,心都痙攣的疼。”閉著眼,眼角卻流下一片一片的淚,衝刷的睫毛濕潤。
阮析臣扭過頭看她,粗硬的頭發掃過她耳邊,紮得她皺起了眉,看見她順著眼角流下的淚,就不由自主的吻上去,沈糯微微側開頭,卻沒有躲開,實在覺得累,索性放棄了似的任他吻上眼角,任他輕柔的一路吮著她的淚到嘴角,他的呼吸綿長平靜,沒有情緒的波動,沉靜的令人心酸。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從她的嘴角又移到耳邊,嘴唇抵到她耳骨處,溫潤柔軟,聲音和緩,溫柔,直抵沈糯的腦中,“不行,不行,沈糯,別這樣。我知道你怪我,氣我,可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你懷孕,絕不會不回家,這是意外,沒人願意發生,不是麼?沈糯,你別賭氣,你想我怎樣,我可以改,你想知道我和寧涼的事情,我可以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什麼都不瞞你,行不行?孩子沒了,我們還有機會,可以再生。別說放棄,別離開我,別丟下我。我們好好過,好好過。”他雙手用力的勒緊沈糯,壓迫著她胸腔內的空氣。
沈糯內心蒼涼,累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語音不清的輕喃,“你隻是怕孤單,你太自私,太殘酷。”
他軍裝冰涼的衣扣肩章,硬硬的擱在沈糯身上,擱的她心口生疼,若不愛,可以不在乎你的愛,若深愛,怎還能不在乎?我們之間,橫亙著的,不是寧涼,不是失去孩子,不是隱瞞,是你阮析臣沒有愛,沒有珍惜,沒有尊重。
“你不明白嗎?何苦為難我?你如今,沒有資格說,我們好好過。”沈糯閉了眼,放棄吧,
這樣的愛,太重,她拿不動。這樣的愛,太苦,她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