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霍夫人身為女子還有這般見地,不過有些人認為,當下能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才最有價值,才最有資格談保護和被需要。今日聽夫人一席話也算是受教了,本皇子會派個丫頭來照顧夫人的起居,屆時望夫人不要像方才倒掉湯藥一般把人轟走才是!
殿下······不管是你、爍兒、安然,還是霍子騫,都是帝王家成長發展的犧牲品。朝堂上波詭雲翳,假如有朝一日你們一定要在勝負上分出個真知,而且不是不到萬不得已,您,您會,會······會連爍兒都殺嗎?
霍夫人,你怕了!
我從來到這風國開始,基本上沒有哪天說不害怕過。
可你妄圖用區區的三言兩語動搖他人持續幾十年的野心,你不覺得蠢嗎?
安然也這樣說過我,可我隻是天真的想讓所有人都活著。
霍夫人多慮了,爍兒是本皇子的皇弟,本皇子是爍兒的皇兄,我們兄弟當然會相互恪盡兄弟之道,霍夫人隻要照管好自己的性命足以,其他不勞費心。
那,殿下慢走!
我是真的很天真很愚蠢,帝王家有哪個手上不沾血的?又有哪個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到了那常人不可及的高度?不要說是帝王家,僅僅是霍家我不就親眼見證過嗎?就連我的雙手,不也要過一個人的性命嗎?現在我和孩子被當做籌碼囚禁在這僻靜的庭院,即便將來霍子騫或者安然救我出去了,誰又能保證孩子出生後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終歸,我踩進了這皇權爭奪的漩渦之中。我坐在大太陽下,望著刺眼的眼光,真恨不得自己這會兒是在戰場上殺敵的士兵,敵人一把大刀砍過來直中要害,讓這風國再也沒有蘇冬兒這個魂魄。可是,孩子的第一次胎動讓我驚醒,我是蘇冬兒,是一個母親,是霍子騫的妻,是安然愛的人,是他們的牽絆,我該有直麵一切的擔當,懦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況且霍子騫現在受著傷坐以待斃隻能讓我更加成為他人的累贅。
十皇子在夜幕降臨之前就安排了個小姑娘來服侍我,我每天幹的事就是纏著十皇子安排在我身邊的兩個護衛和一個丫鬟轉圈圈,那小丫頭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我,每次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戰戰兢兢的,那兩個護衛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雷打不動的跟雕塑沒兩樣。於是我我命令那小丫鬟吃飯睡覺都與我一處,而且我把她當做自己妹妹一般對待,看著她對我的戒心一點點的鬆懈我心裏充滿了希望。有一天我說沒人跟我說話我會鬱悶的肚子疼,她緊張的就我問什麼她答什麼,言辭之間我終於了解到,我現在的身份是十皇子養在外麵的女人,十皇子交代這個叫方芳的女孩兒好生照顧我,說不要多話,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有半點閃失就讓她擔著。我不問關於十皇子的事情,從閑聊中引導她講霍家和安家的事情。
才知道,十皇子放消息說我一個人跑到戰場上去找霍子騫,安然在得知我貿然行動後動用了禁衛軍去增援霍子騫,現在處於戴罪之身當值,安家除了在朝就職的人和孫青悠爾卓夫婦,全部入獄。而霍家則因為我亂成一鍋粥,整日裏都因尋不到我的去向憂心忡忡。我在這個不知名的庭院呆了快七天,十皇子沒有出現過一次,我也終於了解到自己在安然的心中是怎樣的存在。安然,你什麼都記起來了嗎?安然你為什麼在很久以前不把我放在權利的前麵,現在我嫁了霍子騫,你又為何為了顧念我什麼都肯做?安然,如果你死了,我不該苟活。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想給孩子做個許願燈,你能幫我準備材料嗎?
嗯,殿下說了,吃穿用度小姐盡管開口。
那,能不能再幫我按照這個圖的樣子去找工匠做一個嬰兒車來?你,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希望你找京城最好的工匠師傅做,行不?
小姐我方便者呢,我這就去!
我看著方芳那小丫頭片子興高采烈的走遠了,頓覺剩下兩個木頭樣的人礙眼,可還是恭恭敬敬搬了個凳子放上飯菜請他們吃。這兩個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置我的好意於不顧了,所以我沒好氣的說:愛吃不吃,不吃餓死算了!然後回頭沒走兩步一個腳下不穩踩著了塊石頭就崴了腳,好在我這人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強,隻是崴了腳。我看著那倆人想過來有不想過來扶著的架勢,假裝很疼的樣子起了又跌,跌了又倒,終於是把那兩塊木頭激出了點人的味道。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