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年近六旬的皇帝高高在上發出的每一個音符都回蕩在這空曠的大殿,渾厚而遼闊。
陛下,回答這個問題前民女能不能講些題外話?
但講無妨!
我想請在場的諸位大人猜猜,詆毀左侍郎大人的人有何居心?如今風國外敵來犯,正值多事之秋,緊要時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左侍郎安大人是我夫君舉薦之人,大人們覺得我作為將軍夫人,即便與安夫人之間有芥蒂,會在這緊要關頭不識大體的與安大人起這般荒唐的衝突嗎?莫不是女人家的家長裏短都得勞煩到這金鑾大殿上來裁判不成?難道各位大人覺得,僅憑有些人的信口雌黃,就能讓風國內憂外患、棟梁蒙冤嗎?
你的意思是,與左侍郎之間並無大逆不道的言辭?
聖上明鑒,蘇煜當時與安夫人吵嘴原本的情境是這樣的,安夫人氣我直呼安大人的名諱,民女就一時氣急口直心快脫口而出:除了天子的名諱外,我蘇煜還是誰都敢叫的!接著就質問了他莫不是要與天子同比?而當時安大人未敢侵犯聖尊,未發一言。陛下,此事實屬民女言辭莽撞、講話沒個輕重之過,若陛下一定要追究罪責,民女願一並承擔。
陛下,霍夫人豁達識大體微臣實在汗顏,此事既由我家夫人引起責任也應由微臣一並承擔,霍將軍為國征戰在外不可分心,若陛下要責罰霍夫人微臣也理當一並受了去。臣,緊要關頭家國不分,鬧出此等事情擾了聖心,還望陛下降罪!
皇帝聽著我和安然的話用一覽眾山小的眼神掃視了眾大臣一圈,遲遲不說話,爹爹和大哥擔心皇帝降罪於我,就主動上前請罪。
陛下,都怪微臣治家不嚴,小媳之罪微臣理應一人承擔,望陛下念在老臣跟隨您多年的份兒上饒過她。
陛下,家父年事已高,臣願代父受罰。
仇家親家加一塊幫我擋著,還有我家二哥和我家將軍在外邊為國家拚死拚活,皇帝老子當然不能拿我怎麼樣。至於告狀的人,我個當事人打死不承認說過那話,人還能當著皇帝老子的麵屈打成招不成?況且安然掌了京城的兵權保衛皇帝老子的安全,最後也隻是自己“邀賞”了幾個板子,順帶將軍府也象征性派出了我那的斯文大哥主動“邀賞”了幾板子渡過了一劫。出了皇城我心裏興高采烈臉上自責萬分地跟著老將軍爹爹回家了,當然路上免不了數落挨罵。將軍爹爹問我,為什麼要那麼護著安然?我說,一是為大局著想,二是習慣了,當年安然也經常護著我,我當報恩。爹爹就問了我與安然的過往,我沒全說但說的也都差不多了,爹爹問我我跟霍子騫有沒有說過自己現在對安然的想法,我說在霍子騫麵前不能提安然,一點就著火。爹爹也不再多說安然的話題,淨教導了我以後說話要三思三思再三思,我且乖乖聽著,爹爹且認真教導著。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及早捅出來解決了是件好事,特別是我家將軍對皇帝老子最有用的時候,我才敢這麼護著安然!想到我家將軍征戰沙場有性命危險,我的鼻子就有些泛酸,可是既然已經決定不掉眼淚了就絕對一滴也不掉,我掀開馬車的窗簾趴在窗子上望著天空,隻有這片天空,是我和我家將軍目前能共同看到的。想著我家將軍手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小腹,我好想當麵告訴霍子騫:你個混蛋要當爹了!對了,我今天還有棵樹沒栽呢!誰承想我一跳下馬車,安然就堵在將軍府門口。
幹嘛?
煜兒休得無禮!安大人來府上可是有要事?
不。下官就想問少夫人一句,與安某可是舊識?
不認識。
那為何護著?
誰,誰讓你是霍子騫舉薦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他交代。爹爹你跟他說,我回了!
看安然那恨不得把我的腦袋豁開自己鑽進去看看的眼神,我可以稱之為灰溜溜的逃跑了。我就說孫家那千金是個缺貨,跟著安然不知道好好過日子非得來招我,這下好了,讓那賊兮兮奸詐的安然看出眉目了。不管了不管了,先去給娘親他們報個平安,再把我的小樹苗栽上,再去雲柯那裏學點東西,回來給他寫信。
雲柯,你說霍子騫現在在幹什麼?
行軍。
行軍是不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當然累了,日行千裏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哦。
雲柯教我學醫,無非就是拿本醫書整日讓我識圖認植物,可就古代那畫圖技術,我就算是天才也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覺得雲柯是在誆我,就要求他拿實物來,雲柯白我一眼,說讓我自己去山上找,我心裏想的是,要是霍子騫在,看我哪兒不敢去,哼!我在將軍府、雲柯家兩邊跑,與其說我是去學醫的,不如說我是天天到雲柯那裏打探霍子騫消息的,因為我很擔心家裏人顧及到我有孩子的事情不把真實的戰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