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更是大笑:“這侄兒就有所不知,母子連心,未說,情到,你怎麼還和自己的王後較上了勁?”
“王叔有所不知,我們家恒兒實在是沒氣性。你看人家劉襄比他大不了許多,文武雙全,齊國也是日漸強大,偏我們這裏隻是小門小戶地過日子,天下事全都不理,不像個樣子!”薄太後恨恨地說,眼睛裏卻全是慈愛。
“哪裏啊,娘娘才是真有福氣呢!那劉襄渾倔,駟鈞又狠毒,即便是再強也未必能成什麼大氣候,本王倒是喜歡恒兒,這才是天家氣派。若是此時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本王第一個讚同恒兒去坐那個天下。”琅琊王的眼神有些渙散,顯然開始有些酒意朦朧了。
我噙著笑,看著他發紅的圓臉。
“可不能這麼說,即便是那樣,還有右相他們也未必同意。”薄太後輕聲試探,眼睛直逼琅琊王的雙眼,看看他是否真的酒醉。
“他們能如何?一個駟鈞就讓他們坐臥不寧了。他劉襄是成也駟鈞敗也駟鈞,不信娘娘等著看好了。陳平那個老狐狸,最後還是不會讓劉襄入主漢宮的。”琅琊王含糊的話已經無法裏清個數,頭也開始左右搖擺。最終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動也不動。
“王叔,王叔,再醒醒,我們再來一杯。”劉恒趴在他的耳畔輕聲說著,琅琊王嘟嘟囔囔也不抬頭,看來是真醉了。
猛地,我的手臂被甩開。我笑著收回,又將袖子蓋上。
“扶琅琊王去靜月堂。”劉恒吩咐道。
下麵上來幾個內侍,十分吃力地攙扶起醉醺醺的琅琊王,出了殿門。
太後的麵容冷冰冰的,全沒了剛剛的一絲慈愛:“剛剛那是什麼酒?”
“忍冬藤酒。”我無奈地說。
“何必再做戲,到底是什麼酒?”太後仍是怒意未減。
“忍冬藤酒!”我依舊無奈地說。
那確實是忍冬藤酒,也確實是治療腿疾的偏方,唯一作假的就是我手臂上的傷。連日來陪伴劉恒哪裏有空去采摘這些草藥,不過是吩咐了仔細的宮娥去摘,然後又交給禦藥房釀製罷了。
那傷是我用新采摘好的忍冬藤摩擦抽打手臂所致,為的就是能讓琅琊王看見我們母慈子孝。
太後的全力配合也很有效果,琅琊王此時必是認定我們比劉襄好上太多了。
高祖子嗣有八,多已凋零。除長孫劉襄和三子劉恒能爭奪這個皇位外就再無他人可想。
否掉了劉襄,劉恒就能險中求勝,而必勝的絕招就是仁孝。
我笑著看向太後,她冷冷地回我。兩個女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這也是我們如此默契的理由所在。
“那酒無毒,卻能治療腿疾,太後娘娘如果不信可以不喝。”我俯身跪倒告退,而後起身輕輕地走出殿門。
如今我已安然回來,他日大業得成我也必是皇後。劉恒的關注才是重要,太後我就顧不及了。
身後的沉重呼吸說明劉恒已經追了上來。
回首一笑:“代王有事?”
他將我手臂抬起,輕輕擼起袖籠,那青紫在夜色下更是駭人。
“受苦了。”低低的聲音,疼惜的眼神,我笑得開懷。
翌日,琅琊王攜代國一萬兵馬,前奔長安,隻為在劉襄入主漢宮之前將形勢挽回。他將會推舉代王劉恒為新帝,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