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已經是午後了,時間逼近下午三點鍾,我們已經經過長葛即將要進入新鄭地界了。我們停下來稍作休息,推著單車來到國道旁邊濃密的樹蔭之下,一輛輛卡車貨車汽車摩托車從我們身邊擦過。我拿出一包火腿,拆開拿出幾根遞給韓葉,又從中拿出兩塊麵包,分給韓葉一塊,之後又拿給韓葉一瓶脈動。
韓葉說,就要到了吧。我說,是的,過了前麵那個小城市就到了。
我們在路邊吃了點東西充饑喝點脈動解渴,補充體力,然後又稍作休息了半個小時,我們便又繼續上路。
我的故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還有那個女孩兒,我就要回來了。
就這樣,在一路坦坦蕩蕩浩勢之下,我們終於傍晚六點多的時候到達目的地。我帶著韓葉敲響了我家的門。門被打開,裏麵走出我久違的母親,一年未見,想不出母親顯得老了許多。
母親看到我,先是一愣,許久笑逐顏開趕緊打開門說,回來了,趕快進來吧。
我和韓葉走進屋去,把背包放在沙發上,我轉身對母親說,媽,這個是韓葉,我的那個……大學同學,我和她認作兄妹了。
母親打量著韓葉說,小姑娘長得蠻不錯的嘛。
韓葉禮貌地說,阿姨好。
我說,媽,家裏有什麼喝得沒有,我們一路山流了不少汗,弄點水喝。
母親說,哦,冰箱裏有,有啤酒,鮮果橙,對了,還有一個西瓜呢,我昨天買的,冰了一天了,我去拿出來切開來吃。
說著,母親走向冰箱去拿西瓜,我和韓葉在沙發下坐下。韓葉環顧著四周,我對她說,等一下你先去浴室洗洗,晚上和我一起去我朋友家聚會。
韓葉說,好啊。
母親抱出一個圓圓的冰西瓜,拿著西瓜刀切除許多小塊,拿起兩塊遞給我和韓葉。我和韓葉像久旱逢雨的大地一樣饑渴地一下子消滅掉許多西瓜。最後吃得實在是撐不下了才罷休。
我說,媽,我爸呢。
母親在一旁吃著西瓜說,還沒下班,估計也快了,我得趕快做飯去,我今天在菜市場買了好多菜,還有雞有魚,今天晚上吃頓好的。
我對母親說,不了,媽,我晚上要去朋友家聚會,那個小琪知道吧,我,還有銀河,還有大肚,他們都回來了,我們就尋思著在一塊聚一聚,晚上我們就去小琪家了,不在家裏吃了。
母親說,哦,那好吧,前些天聽說小琪她媽和大肚他爸要結婚,我還不以為然,這怎麼可能呢,可前幾天送來了請帖,說是這幾天就要完婚呢。
我說,是啊,後天。
母親歎息說,這些事兒啊。
我對母親說,媽,浴室可以用嗎,我們都出了一身汗,洗個澡衝個涼。
母親趕緊說,嗯,能用,能用。
我挽起韓葉說,拿上換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洗。
韓葉從背包中拿出衣服在母親的指引下走進浴室。我自己走進我自己的房間,推開門進去,一切井然有序,不髒不亂,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母親也經常幫我收拾房間,這就是屬於我的家,可人的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隻能算作流浪,所以,我在這裏也並不能住得長久,幾天後我就要再次流浪了。
我走進我的房間,在裏麵轉了一圈,牆上還掛著我以前學習攝影時候的一些作品,說是作品,其實隻是暗中偷拍的路上的行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生。我坐到床上,環視四周,時間摧毀了一切,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突然,想起什麼,趕緊蹲下來,從床底下找出一隻大箱子,那裏麵承載著我所有的回憶。我打開箱子,一些舊時的照片,大波那些人的,外婆的,張夢琪的,銀河的,大肚的,王曼曼的;還有一些更加承載著我的回憶的東西,銀河爸爸的人體攝影作品,我學習攝影時候的一些廢膠卷,被拆得很零碎的滑板零件,板麵藏在最下麵,還有那個用了五輛四驅賽車的馬達製作而成的嫦娥號飛機,竟然還有大波曾經那個綠色的網球,我竟然記不起什麼時候竟然還收集到了這個東西,網球已經不再毛茸茸的了,顯得很舊很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