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崖高不阻故人步,廟敗還引新客駐(2 / 3)

“小兄弟,看你眉宇間英氣逼人,但又有幾分憂鬱,幾分怨恨。人生何必太沉溺於勝敗得失?你看看我,操一把木槳,渡得幾個過客,釣得幾條紅鯉,溫一壺暖酒,不也逍遙自在?”

蕭風吟黯然一笑,心道:這鶴發艄公談吐倒也風雅不俗。

“艄公,靠岸過來!”岸上數人叫嚷,一僧一尼三俊彥。

移船近岸,老艄公為難道:“各位客官,我船小載不了這麼多人,隻能再裝三個人了。”

“阿彌陀佛,老衲一行有急事前往雲崖堡,事關重大。這位年輕施主能不能把船讓出?”老僧臉色紅潤如嬰童,須發皆白如雪,一襲袈裟迎風輕飄,更襯托出十分莊嚴寶相。

“這,這位小兄弟也是要趕往雲崖堡的。”老艄公道。

“我倒也沒有什麼急事。”蕭風吟牽馬下船。

老僧合掌呼了個佛號:“多謝施主。”說罷,足蹬岸堤,身軀憑空拔起三丈,在空中一折,輕如鴻毛飄落船頭。其他四人亦紛紛向小船躍去。“好俊的輕功,江湖上高人還真多。”蕭風吟暗道,“雲崖堡堡主做大壽,各地英雄際會雲崖,自己的事倒也不能急了。”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天空墨黑如鍋底,幾點冷星幽光明滅,潛行在烏黑厚重的雲層。一處高院隱隱約約在樹影幢幢後麵,幾盞紙燈籠在風中搖晃著,給黑夜增添了幾抹怪異,院落深處的一廂房的窗紙上映著一支紅燭,豆大的火苗暈出一片淡淡柚黃。

帷幔風起,描龍雕鳳的寬大臥榻上,兩具赤裸軀體瘋狂糾纏在一起,起伏著,翻滾著。劇烈的喘息夾雜著壓抑的呻吟從窗戶的縫隙間透出。

良久,終於一切歸於沉靜,隻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遊離在爐火曛暖的房間裏。

女子拉起錦被覆蓋在自己裸露的身體上,然後將鬢發淩亂的頭依靠在男子胸口,媚眼迷離,纖纖玉手輕柔撫摩著他的臉。突然,她幽怨道:“你真的忙啊?這麼多天了才記得來這麼一次。”男子掀去錦被,一翻身再次將她柔若無骨,光滑如絹的嬌軀緊緊壓在身下,笑嘻嘻地說:“我也時刻想你呀,我的小師妹。”

“騙人!我看你是早被那個小蹄子迷住了魂竅了。你關心她的那副樣子,傻瓜也看得出來。”那女子醋勁十足。

“唉,我那還不是為了師父的計劃?我是虛與委蛇的!你放心,我的心永遠是芬妹你的。”

借著微弱的燭光,女子緊緊盯住那男子的眼睛,似乎欲從那裏尋找答案,然後輕輕一歎,“師兄,這次任務後我們就遠走高飛,好嗎?”

“好,好。”男子含糊應答著,俯下頭在玉體上溫柔親吻。房間裏又開始充滿了粗重的喘息聲。就在室內緊鑼密鼓奏春曲,尤雲倦雨正歡濃之時,一道黑影掠過高牆,幾個起落來到窗前。

“誰?”歡愛中的男子卻還警覺,騰身離開身下女子的同時,從繡枕下麵抓起寶劍,“鏘”地一聲,寒光突現,劍已出鞘。窗外黑影手一揚,一件物體脫手而出,穿破窗紙,切斷了蠟燭上的火苗,燭光熄滅的瞬間,空中一頓,然後悠悠飄落在幾案上,卻是一紙信箋。冷哼一聲,那黑影輕輕一晃,鬼魅般消失在夜幕裏。

盤古開天,混沌初開,一切沒有形體,一切都以最純真的靈魂存在,不以形附,隻以神存,似乎飄渺,卻最具有旺盛生命力,能量無處不在,遊走自如,不因形體拘羈,彌漫籠罩著整個世界;世界上的萬物就在這無窮的能量流裏孕育、發生、發展、壯大起來。盤腿靜坐在神龕下方破舊蒲團上,蕭風吟星目緊閉,雙手在胸前虛抱成球,一股強烈氣流從丹田升起,隨著意念在全身的氣穴裏循環流動,然後彙聚天庭,留連宛轉,團結成球;又一股細小卻異常強勁氣流從丹田出發,迅速衝向天庭,猛烈撞擊在球體上。球體爆炸,無數的小氣流如狂風激蕩而起的漫天塵埃飛舞,向周身百骸散去。噓出一口濁氣,蕭風吟睜開雙眼,星目裏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