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壞透了。我盯著楊思成的眼睛回答:“我不知道什麼意思哦。”

楊思成就奮起了。

我們在某一張躺椅上貪歡,我不太記得瘋狂的過程,我隻記得最後我坐在楊思成身上,隨著蛙鳴一聲一聲的尖利喘息。

回市裏的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CD放著順子的回家,聲撕力歇的怨婦在喊男人:回家,你快回家。

聽得我心裏發悚。

一到樓下,我逃似的下了車,逃也似的回了家,幸好肖絲雨已經不在家,否則,我這神色,說不定她還會以為我殺了人。

過程很浪漫,氣氛無可挑剔,男人很帥,功能很好,技術很棒,甚至,快感也很猛烈。但問題是,事後我不快活。一點也不快活,我甚至有點後悔,不,應該說我很後悔。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和他做?我他媽的腦子長蟲子了嗎?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一隻倉皇失措的蟲子,懷著一顆驚弓之鳥的心,小小一點響動都能讓我崩潰。我和楊思成偷情了。我偷了我女友的男友。這一點事實,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掉。這時候我無比羨慕和妒忌林真,她怎麼能夠有那麼強大的心,竟然能在睡了趙軾之一次又一次後還高高興興地特地告訴我:親愛的,我睡了你的男人。林真是地球人嗎?是女人嗎?或者,林真才是真實的女人,而我隻不過是一個無知的空殼。偷情這件事根本不算什麼事,隻不過我自己緊張過頭。

但不管我為自己找了多少理由,我還是沒能過自己的那一關,我憋壞了,像一隻充氣過度的氣球,就要爆了。

“絲雨。”半夜,我終於崩潰了,我得承認我還不夠壞,我內疚了。

“嗯。”肖絲雨從她的雙架床上嗯了一聲,她竟然也還沒睡著。

“我和楊思成上床了。”我說。

“嗯。”我以為肖絲雨會跳起來,但她卻隻是毫無感情地繼續嗯了一聲。

“楊思成是林真的男友。”我又說。

“嗯。”肖絲雨卻仍是嗯。這女人,難道是在睡夢中和我說話嗎?我從床上跳起來,跑過去看她,昏黃的夜燈中,她明明睜著雙眼。

“你不吃驚?”我像個得不到滿足的期待的小屁孩。

“有時候不得不那麼做。”肖絲雨的回答莫名其妙,卻似有理。

她也許在安慰我。但,這好似不是肖絲雨的風格吧?她應該會罵我一頓才對,她最討厭勾引女友的男人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