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話我當然也聽過,並且我聽過不止一次。但我知道,這個男人這時候的這句話,肯定不是對我說的。
果然,電梯門打開了,站在門外的男女,正是我的新任前夫,以及,他的新任女友,或者說,是轉了正的小三兒蘇綰綰。
這時候我應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呢?衝上去撕打謾罵顯然已經不合適,雖然心裏真的想那麼做,雖然蘇綰綰看似美得驚人楚楚動人的臉上那些不易覺察的傲慢令我鬱憤欲死,可我知道,我已沒什麼資格。
趙軾之顯然也看見了我們,他眼睛裏的尷尬很容易看得見,他伸手攬住蘇綰綰:我們走另一邊好不好?
然後讓我吐血的一幕就出現了,蘇綰綰一把扯著趙軾之走了進來,那姿態不言自明:由來新人歡笑多,那管舊人悶斷腸。
我衝動地想做點什麼,但林真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不許我動彈。如若林真不在我身邊,我是寧願化身潑婦的,按趙軾之的狠,蘇綰綰的毒,他們說不定會反毆我一頓,然後告我一個毆打孕婦送我去吃牢飯。
沒錯。蘇綰綰的肚子不明顯,但很顯然已經懷孕了。也就是說,逼我簽離婚協議的時候,趙軾之顯然已經經手了蘇綰綰肚子裏的孩子。
嗬,那可是個趙文佳教授聲聲稱讚的好學生呀,才二十歲,竟然被趙軾之搞大了肚子。
我忽然有一點的暢快。再善良的人,被逼到盡頭的時候,也會惡毒的。
我借由這一點惡毒,熬過了靜默到難以忍受的兩分鍾。人明明知道報複會兩敗俱傷,可人為什麼要選擇報複?那也許是因為,那一點點惡毒的暢快,可以抵消一部分無法承受的疼痛。
“撿了一塊人渣有什麼好得意的?幾乎在他搞大你肚子的同時,我還睡了他一次。”
這句話,是林真說的。他們按了到三樓的電梯,到達三樓趙軾之攬著蘇綰綰走出去的時候,林真眉毛揚起,嘴角微挑,用不高不低,不溫不火的語氣說出來。
電梯門關嚴之前,我們都看得見蘇綰綰幽怨無比的眼神,林真迎著那眼神,笑得像迎著朝陽綻放的花朵。
說真的,這時候我真佩服林真。我能夠了解,這句話將會在趙軾之和他的新歡中間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林真教訓我:忍字心上一把刀。最笨的方法就是忍。但稍微忍一下總沒有錯,忍的程度足夠了,反擊的力度也就強了。明白嗎?
我想,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