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皇上想要我的心,動手挖了不是更好,何況白白的費下這般苦心呢。”她涼薄的勾了唇角,眼底浮起一絲譏誚。
“你以為朕在做戲?”鳳夙離的聲音瞬間冰冷。
琉璃眼底的譏誚加深,她抬眸對上鳳夙離冷怒的目光,反問道,“是不是,皇上自己心裏清楚。”
鳳眸裏映上那人姿容絕豔卻分外涼薄的麵孔,鳳夙離怒極反笑,“好,很好。”
嘩啦的水聲再度響起,鳳夙離拂了衣袍,快速的從水裏起身出來,在從琉璃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冷冷道,“或許你說的不錯,朕真應該將你的這顆心挖出來看看。”
“隨時恭候。”琉璃的唇角一彎,眸底涼意沁人。
“哼。”
鳳夙離衣袍一甩,有水滴飛濺,飛入了琉璃的眼瞳。
涼涼的,琉璃的眸子瞬間濕潤起來,模糊中,她竟看不清鳳夙離離去的背影,俊秀絕決,刺痛了誰的心弦。
那一晚,有起夜的宮人看見皇上一身濕透,模樣狼狽的從琉璃宮出來,頓時雙眼一愣,眼前白影飛逝,直以為看到了鬼魅。
但事關皇上,宮人們卻也不敢多一句嘴。
雲煙見皇上一身狼狽的從琉璃宮拂袖離去,那冷怒的神情,著實將她驚了一驚,她連忙跑入寢殿,正想進入溫泉裏間,一道淩厲的勁風卻朝著她的方向猛然襲來。
雲煙心頭一驚,身形一閃,避了開,她的身子剛站住,琉璃冷冷的聲音便從裏間傳了過來,“出去。”
雲煙連忙退了出去。
而裏間,琉璃胸前的白紗染紅,她的傷口在剛才的一番激烈中早已撕裂,地麵水痕四溢,連池壁邊也是一片狼藉。
她伏在水中,血肉被撕裂的疼痛卻尚不及心尖上那一抹不知所起的疼。
腦中有數個場景飛逝,一時是她前世受刑的場麵,一時是鳳夙離溫柔的,冷冽的,認真的,怒氣的眉眼。
然後竟一點一點的定格在她的心間,涎生出無限的疼痛來。
愛他麼?
她不知道,或者該說在經曆了千年的折磨後,她已不知,情愛究竟為何物。
可為何,看到他受傷她卻是那般的心疼難過?
前世,她深愛慕容清羽,可是卻換來那樣慘烈的收場,人世間的情愛,如今在她眼裏是那樣的不堪,何況那人還是一個帝王。
她雖不懂朝政,卻也知道,帝王的愛從來都不純粹。
不純粹的愛,她要來作什麼?
***
翌日,金鸞殿上。
鳳夙離一身明黃俊秀龍袍,頭戴金冠,俊美的臉上噙著淡冷的笑意,他凝著底下以左相宋子寧為首幾乎跪倒一半的官員們,一雙鳳眸越發的冰冷起來。
宋子字神色恭敬的朝鳳夙離行了一個大禮後,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道,“長公主深諳朝中政事,手段沉穩,不急不燥,皇上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公主雖為女身,但卻堪比男兒,更何況,自古以來也曾有過女子入朝為官一事,且不說遠的,便說周雲國的玉麵公主,手腕淩厲,長公主自是不輸於她,還望皇上恩準長公主入朝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