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蝸旁勁風叢叢,下一刻,雲煙的低呼聲就被琉璃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隻見,琉璃縱身一躍,那抹翩躚的白就這樣隨著颼颼冷風消失在幽深的狹穀間。
雲煙頓時一愣,各種莫名的情緒紛紛掠過心頭,最後又都化成眉宇間的那一抹凝重。
一路下墜,耳蝸邊的風聲破碎,琉璃反手抽出插在發中的那一枚簪子,狠力的劃向崖壁,頓時數道火光從上頭迸射出來,刺耳的尖鳴聲不斷。
她的一雙目光緊盯著崖壁,也許是須臾間,又也許更短,她的身子一旋,緊緊的貼住崖壁,指尖彙聚力量,手上簪子深入崖壁數寸,紋絲不動。
琉璃的身子也終於停止下墜。
另一隻空著的手,指尖向上,慢悠悠的撫上她眼睛前方深嵌入崖壁的物什。
那一路鈍麵劃拉的痕跡也到這裏終止。
那是方手掌大小的青銅牌子,兩麵圖案凸起,是什麼,夜色太暗,狹穀太深,她看不分明。
但那一刻,一個奇異的想法漸漸的在琉璃腦中成形。
她想了想,手指下滑,速度極慢的撫摸著上頭的紋絡。
片刻後,琉璃的心頭掠過一絲了然,但同時,一絲深重的疑惑轉瞬升起。
這牌子正是盛京被盜的虎符!
可是,這虎符怎麼會出現在鳳夙離失蹤的地方?
琉璃的眉眼愈深,深暗的狹穀裏冷風空寂,似有什麼聲音從上頭傳下,又飄散在這風裏。
而這時,琉璃抬頭之際,一絲破碎的布條正懸掛於她的上方,剛才一路急快,她並未留意。
幽黑中,那布條中似有什麼散發出淺淡的光輝。
琉璃的心中一動,那布條離她並不遠,稍稍夠下手便能觸到。
手臂延伸,慢慢的夠上那布條。
果然,觸上的瞬間,那布條上的紋絡冰冷,且布料上乘。
那是一截衣擺,和她的衣衫一樣,金線卷起的邊。
湊到眼前,隻見上頭血跡斑斑,那布巾幾乎便失去了它原有的顏色,但琉璃還是一眼認出,這衣擺,分明便是鳳夙離身上的。
他受傷很重嗎?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一時間,琉璃的麵色怔愣,腦海中成千上百個念頭旋轉,卻又最終轉化為一個認知。
那就是,他受傷了,而且似乎傷的極重。
這想法成形的瞬間,她的指尖一顫,那布巾便在她手中滑落,墜入幽黑的深穀之中,然後失措以外,她的心竟隱隱有了一種極致的痛楚。
仿佛,心肺撕裂。
這種感覺壓抑得琉璃幾乎便要喘不過氣來,心頭惶然,以致於讓她忘了深究這樣的情感竟是為何?
同時,一個念頭在她的心頭深紮。
鳳夙離,你千萬不要有事!
頭頂,雲煙的聲音穿透薄霧緩緩的傳入琉璃的耳中,那一聲聲,卻分明藏了一種堅定。
琉璃頓了頓,深吸口氣,眉目間的陰沉漸開,她手上用力,那虎符脫離崖壁,落入她的手心。
下一刻,她足下輕點,略一提氣,她的整個身子便以極快的速度掠了上去。
快如閃電,驚若翩鴻。
崖上,雲煙正緊皺著眉心,一雙眸子緊盯著崖下,盡管此刻什麼也看不到。
忽然,勁風劃破耳蝸,雲煙的心頭一凜,連忙往後退外數步。
隻見一抹白影緩緩的落地,那裙擺漾開的弧度便好像一朵明媚盛開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