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臨頭也很大。
他覺得謝容桓就是來砸場子的。
當然,謝容桓也的確如此。
“怕什麼?”謝容桓無所謂地的笑道:“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江亦琛?”
顧念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江亦琛動怒,她有些害怕事情發展下去不受控製,於是站起來道:“原先談判謝家出席的人就隻有謝容臨先生一人,如今多出了一個人,違反規則,談判還是不要進行下去了。”
“江太太好魄力!”謝容桓拍著手鼓掌道:“記憶恢複了沒,不記得以前的事,是不是很痛苦?”
說完他轉向謝容臨:“談判,有什麼好談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在這磨磨唧唧能談出什麼來,還不是被江亦琛牽著鼻子走,你連打蛇打七寸,該往哪裏打都不知道,大哥,江亦琛不欠你,所以你沒法兒談,真正要怎麼談,我教你。”
他扔出一疊文件到顧念麵前。
“顧念,應該是你來談,今天這主角是你,旁人都搶不了你的位置,來來來,你好好看看,看看江亦琛這些年做的事情。你說他是不是欠你太多,得好好補償你?”
“好朋友中槍墜海,母親去世,坐了四年牢,完了出來,還被人洗去了記憶。”謝容桓一字一句細數著顧念的過往,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入顧念的心。
她垂著臉看不清表情,但是肩膀已經微微在顫抖了。
謝容桓,如今已經不能用一個正常人來形容。
他原本就是個暴躁的性格,世家子弟身居高位,從小被寵著長大,生命之中鮮少有挫敗和得不到這個詞,不管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顧念都對他造成了傷害。
如今江亦琛回來了。
她很開心。
那麼他呢?
“棉蘭,熟悉嗎?”
謝容桓俯身問。
江亦琛上前想要打他。
但是被他躲過了。
“你急了,江亦琛。”他笑道:“你不敢告訴她,不是嗎?”
“不敢告訴她你當年給人當雇傭兵,滿手鮮血,不敢告訴她你以前每年夏季從瀾滄江運罌粟果入境,也不敢告訴她失去記憶都是因為你在棉蘭結仇,她在替你受過。”
此言一出,四周寂靜。
謝容桓不按常理出牌。
沒有人能預測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他永遠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謝容臨捂著臉,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彈,他知道這次談判完蛋了。
他的四弟,好像抱著一種玉石俱焚的心態來這裏的。
將所有過往秘密抖出來。
顧念的臉色一直是蒼白的,她坐在那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依舊是麵無表情,沒有人能夠窺探到她的內心在想什麼。
過了會兒她抬頭:“你說夠了嗎?”
她的額頭不停有冷汗冒出,秀氣的眉擰得很緊,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克製住自己的脾氣。
謝容桓愣住。
很快他笑了。
“你是不信嗎?”謝容桓一字一句,吐詞緩慢:“還是你覺得你的江亦琛,做不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