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麼回。
更何況他的情況又是那麼複雜。
若是用一句詩詞來形容他,那就是身世浮沉雨打萍,從前讀古詩詞的時候,並不能體會詩人想要表達的各種意思,總覺得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到了這個年紀,漂泊了一年又一年,竟然能深刻體會。
他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跨洋的電話號碼。
陸汐接起來,已經是一口標準的美式發音。
“是我!”
陸汐聽到中文,愣了會兒,問道:“你是?”
“你哥,不認識了?”
對方靜默了,然後說:“不好意思您打錯了吧!”
“沒有錯,小汐,是我,我是陸湛!”
“我哥已經去世了六年,你要詐騙也不該他來開玩笑!”陸汐憤怒地聲音陡然提高:“我勸你提高你的水平,不要說些被人一眼識破的謊言!”
陸湛苦笑不得,因為對方很快就把電話掛掉了。
也是啊,一個已經消失六年無影無蹤的人突然出現,換做是誰都不會相信。
尤其陸湛的聲音都變了。
————
縱然顧念兢兢業業勞心勞力為江城集團負責,但是時不時還會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到她的耳裏,之前她不想理會覺得沒必要,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女兒長大之後聽到消息誤會,思來想去,最後給那些造謠的媒體賬號發了律師函,勒令他們刪文和道歉。
之前江亦琛雖然也偶爾會和媒體鬧得不愉快,但是這麼大規模的發律師函很是少見。
這次顧念顯然是動真格了。
這件事後來不知道怎麼傳到京都江老爺子的耳朵裏麵,他知道了江城集團是控製在顧念手裏心裏麵莫名不舒服,敲打了安千惠問是怎麼一回事。
安千惠說江亦琛身體不好,最近一段時間無法出來主持集團事務,所以暫時由顧念來替代他的職務,但是還是傳達他的意思。
江慕謙話說得直接,說到底是江家的江城,還是誰的?
一句話連安千惠也撇出去了。
安千惠沉默。
老爺子又問:“小睿在做什麼,去江城鍛煉了嗎,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重大的項目要多讓他參加,年紀小經驗不足不是理由,哪個不是從零基礎慢慢鍛煉起來的。”
安千惠說:“您說得對!”
“晚星也快滿百日了,到時候讓亦琛帶著顧念和孩子來京都,我親自給晚星舉辦百日宴!”
“好!”
安千惠掛了電話,覺得老爺子偏心。
江城她也是有股份的,但是她從來不是個愛操心的人,也不愛商場的事情,熟悉的人也有說些閑話的,她基本上是站在顧念這邊的,雖說不懂商場上的事情,但是安千惠也不是個腦子糊塗的人,很多事不想管並不是真的不懂,顧念將江城管理得如此妥帖,換個人能有這水平嗎?
所以江老爺子的話,她決定當耳旁風。
這個時候告訴顧念,就完全是給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