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白不娶我這個“二貨”老婆,那麼他跟這座凶宅裏的怨鬼就會始終各自運轉,就像那兩條著名的平行線一樣永遠不會交叉,可他偏偏遇到了我……
我是個不怕天不怕地不敬神不懼鬼不服爹教不聽娘勸的半吊子。大學一畢業就大把揮擲著自己的青春大把花著老爸的錢,跟幾個同門(驢友門)姐妹吃、喝、玩兒、跑——把青春和錢都拋灑在路上了。我們像鑽地老鼠一樣漫山遍野的尋幽探密,穿林入地的搜奇窺怪,跑遍了全國的旮旮旯旯縫縫隙隙。
我整天頂著一頭粗糲的短發素著黑黑的臉穿著發白的牛仔褲像個放羊的王二小,快三十的人了眼看著人家都當媽媽了,我卻還連個“男朋友的皮毛兒都沒有”(我媽說的)。
關於這個問題我可說不好,我就來句順口溜吧:不是我沒人要,是他們都嫌我不著調,不是我不要他們,是他們老的老嫩的嫩都令我看了噴。
我媽媽整天嘮叨:我說飛妮子啊,虧了我給你這麼一副美人胚子——白長了,虧了你爸給你掙這麼一大筆家產——白掙了。我還指望著那些小兔崽子排隊跪在我麵前求我把閨女嫁給他們呢,看來不久的將來我得一個個的跪在那些小兔崽子跟前求他們娶我閨女了……
我雖然口頭跟媽嘴硬要她“閉嘴”,可是人家媽說的是有道理的呀,我爸雖然不及馬雲風雲但在這座小城裏也混的有車有房還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也算得上是有錢人;我呢,曾經在大學裏也算是校花級人物,披長發穿白裙的。可是畢了業這幾年跟著幾個驢友一混竟然把自己的“婚程”給混完了。不過不低頭不氣餒,我是這樣想滴:我這還沒吃喝奔跑的玩兒夠哩,不能結婚;對大自然的神奇還沒看夠呐,不能結婚;要是等將來我玩夠了耍煩了要是還是沒有男朋友或者幹脆沒男人要了又實在需要男人了——那就要我老爸花錢給我買一個好了,我爸再不濟也不至於幹了一輩子連個女婿都給閨女買不來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嘿嘿。
這天,我和驢友加同城閨蜜林悄悄、葉小夜從陝西老窯洞裏遊罷歸來,個個頂著一頭黃土沫沫一身土腥氣出了車站,差點引得記者圍著我們問“你幸福嗎?”——把我們當乞丐妹妹了。哈哈
我們都隻顧著回家洗澡睡覺出了車站就分道揚鑣回各自家。我在公交站牌前從包裏翻公交卡,發現沒有帶,又翻零錢,結果把包翻遍了也沒翻著零錢,我飛速去找她倆,這倆貨早去對麵乘上公交沒影了,我氣的罵了一句。然後站著發愁:“總不能投個一百的吧,叫人罵土豪啊?”我撅著嘴嘀咕。
我抬頭看看附近,可既沒有超市也沒有小賣部,我就走出站牌幾步著急的踮起腳朝遠處看,忽然發現前麵拐角處有一個擺小攤的。我驚喜的朝那個小攤跑去,想買點東西以換點零錢。
到跟前我哭笑不得了:這是一個擺滿了小孩衣物的小攤,難道叫我一個單身女青年去買這些?我正苦笑著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個很清朗很輕柔的男中音從我頭頂傳來:“你是不是想換零錢?”
啊,你是鬼呀還是神呀這麼善解人意?我吃驚的仰頭一看,一個個子瘦高,臉色蒼白的戴眼鏡帥哥站在我麵前。看到我直直的看他,他禮貌中帶有羞怯的一笑,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好甜的笑容,好漂亮的牙齒啊!我心裏霎時騰起一道七彩虹。我馬上報以他一個燦爛的七彩笑容說:“對對對,我是想買點東西換零錢,但是你這沒我買的東西,這些衣服都不適合我穿吔。”
他聽懂了我的幽默,很開心的嘿嘿一笑,然後邊掏錢包邊親切的問:“換多少?”
我心裏暖暖的,一笑從兜裏掏出一張百元遞給他。他看了苦笑著搖搖頭說:“那我可找不開,這樣吧,你需要幾塊我給你好了。”
我聽了忙說:“那多不好意思。”不過已經朝他不客氣的伸出手說:“我要倒一回車,都要做帶k的,得四塊。”
他掏出四個硬幣遞到我手裏說:“拿好。”
我眯著眼看定他說:“我可不能白白要你的錢,這樣吧,你給我個電話改天我還給你。”
他慌忙搖著手說:“不用不用,不就是幾塊錢嘛,別、別、值不當值不當,嗬嗬。”說著還不好意思了。
我在心裏罵:真笨蛋,沒泡過妞嗎,還是一時腦子短路了?
就繃著臉說:“那不行,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是原則節操問題,借錢一定要還,你想讓我背上個借錢不還還借陌生人錢不還的惡名啊,要不我不要了,我走著回家去。”說著作勢要把錢往他手裏塞了扭頭走。
他慌忙支吾著說:“好好好,我給你個電話我給你個電話。”
他從白襯衫兜裏掏出筆要找紙的時候我已經掏手機說:“不用了,你打過來我輸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然後說了我的手機號。
他撥通了我的號後又掛斷,見我看著他要輸名字就忙說:“叫我小白好了。”說罷又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我馬上說:“我叫王飛,不是王妃的飛,是張飛的飛。”
他又嘿嘿笑了,那一口晶亮白牙把我的魂都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