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深宮愁如雪,自從十四歲以秀女的身份入宮,端靜走過的就不單單是二十五個春秋。經曆的那是一生都難以名狀的苦楚。
十四歲她以絕色的容貌被翼安當時的皇上莫亭選中。那時她還曾抱著年少女兒家的青澀幻想,希望獨占君王寵。
莫亭確實給了她幾乎所有的寵愛,如果不是一年後那一次事情的發生,她永遠都會保持著自己的純真與善良:
“啊——好痛!”端靜捂著已經有些凸起的腹部,疼痛的在地上打著滾,“來人呐——好痛!啊——”
徐嬤嬤本來是去小廚房想去給靜婕妤(一年後的端靜宮位已至婕妤,居於九嬪之下。)那些甜湯來,卻不想走回的路上便聽到靜婕妤淒厲的叫喊。徐嬤嬤有些驚恐的趕忙加緊了腳下步伐的頻率。時值靜婕妤懷了皇上的龍種,倘若出了半分的差錯,她又如何擔待的起!
“來人啊!”端靜的喊聲依然斷斷續續的傳來,間或夾雜著淡淡的喘息。
徐嬤嬤衝進中堂,看到的便是端靜一臉蒼白如白紙,冷汗也頻頻的向外冒著。
徐嬤嬤趕緊抱起蜷縮在地上的端靜,衝著門外大喊:“玉兒,玉兒!快去叫太醫!”
腹部的疼痛讓端靜越來越虛弱,桌子上的那一盤杏仁酥卻分外的搶眼。
“皇上”端靜在昏迷前一直模模糊糊的喊著皇上。再醒來的時候,端靜果然見到了皇上。
“皇上,我好痛!”端靜閃著淚眼看向立在床邊的莫亭,看見的卻是莫亭有些疲憊、亦有些惋惜的神情。
莫亭停頓了片刻才艱難的張開了那已然有些幹涸的唇:“靜兒,你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朕改日再來看你。”
端靜讀的懂,莫亭話語中的疏離。心中募得有些鬱結,喉嚨中傳來陣陣血腥的味道。
“咳——咳——”
“啊——婕妤,婕妤!你吐血了!”玉兒驚慌的嚷著。玉兒是剛來宮中的侍女,沒見過什麼太大的場麵,如今看到端靜吐血的場景,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莫亭的態度讓端靜一陣心寒,心裏當下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昏迷前自己腹部的灼燒疼痛的感覺那麼明顯,痛的自己都昏死了過去,再加上如今莫亭疏離的態度,想必——自己的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莫亭的態度讓端靜一陣心寒,心裏當下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昏迷前自己腹部的灼燒疼痛的感覺那麼明顯,痛的自己都昏死了過去,再加上如今莫亭疏離的態度,想必——自己的孩子已是保不住了。
端靜雙手死死的扣在被褥上。修長的指甲由於用力過大也已經開始發出“啪啪”的斷裂聲。原本慘白的唇瓣硬是生生的被她咬出了絲絲的血紅。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擁有一世帝王的愛憐,原本以為自己是特殊的!直到今日端靜才真正明白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自己現在已經情緒極其低落,可是莫亭終究不願在此再多停留一刻。
她不是不知道在她懷孕不能侍寢的這些日子裏,莫亭頻繁的出入在其他妃嬪的庭院中。可是她寧願相信,那些,都隻是男人情急所需,而無關“愛情”二字。
端靜的確想對了,那卻是無關“愛情”,隻是連她自己也被擱置在了“愛情”之外。
雖然在宮中的眾妃嬪中自己的資曆算是最淺的,但是自幼被父親細心教導的端靜早就深諳宮中人生活的法門。之前是不屑於與她們爭鬥,她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如今她卻一再的被人欺侮到頭上。
德妃娘娘今朝晌午送來的糕點則是首先被端靜懷疑的對象。於是不管不顧自己如今的身體,就算是她死,她也要為自己剛剛死去的骨肉拚一個明白!
於是掙紮著由徐嬤嬤攙扶著下了床,喊來了平日裏莫亭派來幫忙自己保胎的盧太醫。
“回娘娘的話,臣無能,此糕點中並未摻雜任何的會掉胎的藥物,隻是比尋常的糕點中多了一味檸香。”盧太醫放下剛剛被他研磨過的糕點,俯首回著端靜的話。
“檸香?單單是檸香麼?”檸香她何曾不知,隻是一味平常宮中經常會用到的香料而已。宮中焚燃香料的規矩嚴苛,有很多香料也都是可以混入食物中食用的。如今德妃在糕點中摻雜倒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
隻是端靜又一細想,德妃雖然位列四妃,權勢僅次於皇後和三位夫人,可是膝下始終生無半子。而自己前些個日子剛被太醫診斷出有可能懷的是皇子,德妃就十分著急的前來看望了自己。這不能不說有八分蹊蹺之嫌。
這時盧太醫的話,讓端靜有了些許的明白。
“不過娘娘,這檸香如果混雜了龍涎香和茉莉的香氣(這素某芊瞎掰的),恐怕便會變成一記上好的落胎藥了。”
端靜險些有些坐不住了,單薄的雙肩一陣顫栗。眼神不禁飄向了門口的那盆雪白的茉莉花。
端靜此時則是氣憤至極,不曾想自己身邊跟了這許久的宮婢居然也下了歹心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