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衣沒有再接下去,而是將顧宛顏命攬月轉交給他的那畫紙拿了出來,沒好氣地一把甩給顧宛顏。
顧宛顏像接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地接住半空中飄下的畫紙,接著狠狠瞪了楚瀾衣一眼。
然後她便無暇同楚瀾衣繼續慪氣,而是專心致誌地研究起這圖畫來。
這畫——怎麼說呢,和她第一眼看見的感覺一樣,抽象又奇怪,左右對不上,上下看起來也無關聯。
但越是神秘,越說明是有人刻意將什麼東西隱藏在這草草線條當中,顧宛顏確信這張紙上肯定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那麼,就不能夠按正常的邏輯來理解這張圖紙了。
想著,她把這畫紙舉高,正過來看完又反過來看,來來回回好幾次。
楚瀾衣看著她奇怪的動作,顯然是有些不耐了,他推搡了她一下,表示詢問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顧宛顏不理會他,又把圖紙倒過來看了半天。
過了好久了,她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奇怪的線條中究竟隱藏著什麼?那個紅點又代表什麼?這到底,這究竟,是不是一幅地圖?
她有些泄氣地坐下,心情焦急又無奈,一時竟怨恨起自己腦袋不好用。
沒辦法,隻能幹盯著這圖畫發呆。
左右,上下。。。。。。
左右?上下?
忽然,她好似靈光一現,想到了一些什麼。
記憶中有一年,她和胥東一同去一個猜燈謎的燈會遊玩,兩人遇到了這樣一個謎題。
具體的敘述她已經記不清,大概的意思是,在一張被劃成了“田”形的四格紙上,填一個什麼詞語,上下顛倒也能讀通,左右交換也能讀通,上下左右都顛倒交換,還是能讀通的?
當時在場所有人在剛剛接到題目時,一個個都是沒有頭緒。
但不過眨眼功夫,胥東便有了主意。
她記得,那會兒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第一個拿起了筆,在四格紙上的第一排寫了“新仇”,第二排寫了“舊恨”,新仇舊恨。
新仇與舊恨顛倒,舊恨新仇,讀的通。
新舊和仇恨左右交換,仇新恨舊,名詞變成了動詞,還是讀的通。
先上下顛倒,再左右交換,恨舊仇新,和仇新恨舊一個意思,仍然讀的通。
顧宛顏事後問胥東是怎麼那麼快想到答案的,胥東說:“這個題目的答案並不難,也不固定,符合題眼的詞可以說有千千萬。命題人把題眼弄的這麼複雜,又是上下又是左右的,隻是故意混淆視聽罷了。其實隻要能一眼識出這個題目的本質,便可以輕鬆想出答案。”
顧宛顏坐在那裏陷入回憶良久,楚瀾衣晃了晃她,她一驚,便回了神。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不過借著這個燈謎的靈感,她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隻見顧宛顏突然把畫紙對折再對折,然後打開紙,沿著對折的印跡把圖紙撕成四半。
楚瀾衣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卻隻能幹看著。
接著顧宛顏把上下兩部分換了位置,而後又把左右兩部分也換了位置——這時候,躍然眼前的,是一幅正好拚湊上了的地圖!
楚瀾衣驚呆了,看看她,又看看圖紙。
顧宛顏自己也沒想到,不過是瞎試,居然試了個正著。
兩個人此時心神交會地向彼此遞送了一個確認的眼神。
顧宛顏把四張小紙片默默疊放起來,遞給楚瀾衣,指了指地圖,意思是要要他去打探地圖上的位置。
楚瀾衣接過來,卻搖搖頭,然後篤定地指了指他們腳下。
顧宛顏不明白,歪著頭,眉頭微蹙地看他。
楚瀾衣翻了個白眼,俯下身子拿筆去寫——
塞外。
顧宛顏驚愕!所以說,地圖畫的就是塞外,就是此刻他們身處的地方,那麼那個紅點代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