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話沒問完他自顧笑了笑,轉了話題:“上一次見你,還以為你快死了——你為什麼要救我?因為我救了你?”
顧宛顏別扭地笑了笑:“就當是吧。”
楚瀾衣撇撇嘴,語氣中恢複了些昔日的影子:“好吧,你應該是有打算的,不可能就這樣置我不顧了吧——老板,說來聽聽?”
顧宛顏馬上說:“跟我去汾國。”
楚瀾衣愣了愣:“什麼?”
顧宛顏說:“再過一個多月我要嫁到汾國去,你今後跟在我身邊就好。”
楚瀾衣一下子沒理清她話中的意思,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你!你就是那個公主!”
顧宛顏點點頭:“我不宜在此地久留,五月之前你先待在這裏,苦是苦了些,但是安全,外麵有人把手,你別想跑出去——還有,再也別想重拾舊業,不然我定親手殺了你!”
楚瀾衣看顧宛顏故作凶狠的模樣,挑眉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麼,顧宛顏卻已經一把撈起彎彎踱步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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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之前的日子,就這樣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平靜。
顧宛顏開始拒絕見樓蘭真,不過期間她去看過顧環兩次,隔三差五地也會找著機會去看楚瀾衣。
每日她幾乎都和予風還有彎彎待在一起,予風是她見的最多的人,也是說話最多的人。
他們每天待在天境殿裏,予風煮茶她就喝,予風遞書她看就,她說話予風就聽,閑了就一起逗逗彎彎,日子悠閑舒服的不得了。離開了天境殿,顧宛顏一回承歡殿裏就去練功,董師傅隔兩日來教她一次功夫。
一切都好像有條不紊、無波無瀾,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天的到來,予風也是。
可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一步入五月,整個皇宮漸漸開始變得熱鬧而緊張起來,公主遠嫁郡國那可是大事,嫁妝、陪嫁物品、陪嫁侍從等等要準備的繁雜事務太多了,內務府簡直不得停歇地在忙碌著。
規矩是這樣的,崔東田五月初九抵達東城,初十那天在宮中舉行婚禮,禮畢崔東田則帶顧宛顏回汾國,樓蘭真作為兄長送顧宛顏到東城城界。
顧宛顏作為這一切的當事人,卻是看起來最為平靜的一個。
按規定,從五月初三起她便不可再出閣了。她這幾日,隻是每日坐在承歡殿裏看著來來往往的忙碌身影,看自己的書,飲自己的茶,研究自己的香薰,沒有一點點要當新娘子的喜悅感,甚至可以說,有些漠然。
在旁人眼中,任誰也摸不透這個公主在想什麼,成親這樣的事,不該激動嗎?
顧宛顏卻是好想對他們翻一個白眼,說的好像我沒成過親一樣。
予風那邊呢——作為要陪嫁過去的臣子,他也在簡單收拾自己的東西。
雖然從前這天境殿裏向來都是冷冷清清無人來訪的,可是顧宛顏連著來了那麼多日又忽然不來了以後,天境殿明明是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予風卻第一次覺得這地方空落到有些令他難受。
他捧著一個顧宛顏放在這裏的香薰爐子,望著窗外湛藍湛藍的天,胡思亂想一通後嘴裏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句話。
“她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