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黛記得自己應該是在房裏睡著了,可是現在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正嘩啦啦的下著大雨,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她下意識的張口,喚她奶娘李嬤嬤過來,馬上才想到,哪有還有什麼李嬤嬤,已經被人害死了呀。
醒黛心裏有些害怕,腳下更不敢停,忽然一個不留意,重心不穩,身子往前一傾,向前倒去,隻覺得跌入了無邊無際的黑夜,沒個頭。
“怎麼會這樣?”最後幾秒的意識裏閃現了無數種可能,真相劃開一切迷障呈現在她心裏,可不就是那樣。害自己落到如此下場的可不就是那富察恒泰,那個人麵獸心的偽君子!一定就是那碗湯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帶著滿臉的溫柔到她房中,千般**,極盡溫存,有那麼一瞬間,醒黛都覺得之前的一切,定是那個無恥之極的煙花女子gouying了他,恒泰才會做出那麼荒唐的事。哪知道**溫柔,換來的不過是他早上情意綿綿端過來的那碗毒藥。
他果真是不愛她的麼?連利用他也不想,就這樣想草草了解了她的命?如果,如果讓她重新選擇的話,她絕不會再讓這一切發生,她仍然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萬千**愛於一身的醒黛公主。
生於帝王家沒有錯,錯的是她的心,托付錯了人。錯的是她太善良,太單純,以為自己隻要心胸放寬一點,那兩個人就會留一些位置給自己。皇阿瑪震怒的時候,她還好心的替他們求情。
富察將軍府,好威風的名字,可是比起她這個最疼愛的小女兒,皇帝真的會顧忌他們麼。
可是,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富察家的人似乎個個都可疑,如果真是富察恒泰害了她,那他就不怕自己的皇帝爹爹向他要人?如果是他爹,不,他爹掙了一輩子的命換來了今天的榮華富貴,巴結還來不及,他怎敢?還是那個一直不陰不陽的納蘭映月,富察恒泰的額娘,她雖然表麵在幫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實質性的事,連城的事不就是她默許的?究竟是誰?
最後的一瞬,她心裏發誓,如果再讓她生於帝王家,她絕不再當軟弱善良的女包子,她要做心狠手辣的女王!
暴雨將她完全淹沒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直到突然,感覺有人在喚她,聲音中有一絲淒厲,是額娘。難道我在做夢,醒黛心裏還在默默想著,頭疼欲裂的感覺襲來,卻也刺激著她慢慢醒轉來。
“醒黛!醒黛!”是額娘的聲音,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看,麵色發白,眼睛含著急切的眼光,一隻手還晃著她的肩的,不是額娘還是誰。
“我這是哪裏?”看四周並無旁人,屋子也不是在富察府她和恒泰的婚房裏,一時竟想不起在哪。
“你醒了!”她額娘驚喜的喚道,嘴角含笑,眼裏落下淚來,“傻孩子,怕是發燒燒糊塗了,連自己的屋子都不認識了!”
醒黛這才發現,可不就是自己待字閨中住著的那間屋子。她小時候本是和額娘一起住著,有一天,看見額娘和一個男人在冰上跳舞,她一時好奇又高興,就叫來了皇阿瑪。後來,就很少看到額娘了。她也和李嬤嬤一起被分到了這裏居住。
等長大之後才明白,原來是當年自己的無心之舉,害得額娘被皇阿瑪關了起來,後悔已是來不及了。她還沒有死,她心裏充滿了感謝,不知道該謝誰,隻是覺得冥冥之中,有人保護著自己。沒死就一切都好。沒死才有希望。
心裏百轉千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她問道:“額娘,是你救我出來的嗎?”她額娘惠妃娘娘聽得一頭霧水,隻當她高燒幾天不退,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含糊應道:“你皇阿瑪見你病的不行了,怕我們母子最後一麵也見不著,這才派人放我出來,一麵自己親娘看護著,也放心些,一麵”她又哽咽起來“隻當是見最後一麵,留個念想,免得我以後恨他。”
醒黛心想,是了,我被大雨淋了,一定是發燒了。心裏一麵想著,嘴裏也就說出來。
她額娘反倒笑了,說道:“又說哪裏的傻話,你哪裏是淋了大雨,不正是落入湖中了嗎。”醒黛心裏疑問起來,問道:“我幾時落入湖裏來?”慧妃笑道:“當真是一點也不記得了,那天,你求你皇阿瑪將你許給富察將軍府的大公子富察恒泰,你阿瑪答應了你,準了這門婚事,闔宮上下,正在準備你出嫁的嫁妝,你皇阿瑪聽說民間有個習俗,女兒的嫁妝還得準備些茶禮在新房中用得著,首先那蓮子最為重要,眼見宮裏的蓮池裏,不正有長好的蓮子,從自家屋裏帶去的不更是吉利又有意思,就命小太監們去摘來,你高興地忘乎所以,非要去親摘去,李嬤嬤拉都拉不住,不小心就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