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奔出門,順手從女生手中抓過還沒來得及紮好的火把,衝到了樓梯口。
低頭一看,一些歹徒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台階,走上來。
“打火機!”蒲英用中文說。
跟過來的大姐機靈地舉起了打火機,“啪”地一下,打燃了火苗。
蒲英用拆下來的凳子腿,挑著塊破布,等它的邊緣被點著後,“呼”地一甩,一團火雲落到了底下人的頭上。
“啊——啊——啊——”被燒到的歹徒連連發出慘叫,手舞足蹈地要甩掉那塊著火的破布,卻怎麼也甩不掉。
不錯!這樣的效果比火把還好,還不用擔心歹徒們會接住火把後,反擲回來。
“來,你們也這樣做。”蒲英示意幾個站在樓梯口的男生像自己一樣,然後又對女生說:“快去再找些床單、破布。”
於是,隻要歹徒再往上衝,一團接一團的火雲,就會燒起來。
而且很快,下半段樓梯台階上堆的那些雜物也被點燃了,形成了一道火障,還冒著刺鼻的煙味。
蒲英讓男生們後退一些,避免吸入過多的濃煙。
男生們邊退邊清出一個隔離帶,如果下麵的歹徒衝破火障,他們也能迅速趕到,再把他們壓下去。
雙方這樣較量了幾次後,歹徒們的氣勢弱了,退到了樓門外。
蒲英又回到窗戶邊,對他們喊話:“你們是攻不上來的,死心吧!”
歹徒們這回的叫罵沒有之前那麼氣盛了,似乎在猶豫地商量什麼。
這時,他們身後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各位,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警方的車馬上就要來了!”
歹徒們回頭一看,隻見在宿舍樓門前的小花壇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幾束電筒光立刻從不同方向打到了他的臉上。
那人的額頭和鬢邊緊貼著幾縷淩亂的濕發,臉上也是雨水縱橫流淌的痕跡,看上去有些狼狽,但那人的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仍然發出了像刀鋒一樣銳利的寒光。
“你是誰?”
“我是中國外交官!”馮垚亮出自己的證件,正麵的國徽十分醒目。
“真是中國大使館的?”幾名歹徒不禁竊竊私語。
“沒錯,剛才在上麵喊話的正是我的同事。”馮垚說到這兒,目光瞟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雖然那裏黑洞洞的,但他還是看到了一隻小手在欄杆旁,揮了揮。
歹徒們似乎對現在的情況有些鬧不清楚,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便交頭接耳地商議起來。
有的說:“別理他!中國大使館又怎樣?他們隻有兩個人,能頂什麼用?”
“就是,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倆個?”
“不是的……打死外交官,和打死普通平民,影響完全不同啊。本來我們強奸幾個外國女人,倒也沒啥,可要是傷了兩名外交官,安全部門的狗肯定會咬住我們不放的。”
“就是就是,我們本來隻是為了求財,把事情鬧太大可就不好了。”
馮垚一直注意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到這兒便又說道:“各位勞累了一個晚上,想得到的錢財應該已經差不多到手了吧?不如就此罷手,你們不傷害我們的留學生,我們也就不會對警察們說三道四。”
說著,他還看了看表,“距離我剛才報案,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雖然你們的警察老爺們總是速度很慢,但我想現在也該到了——不信,你們聽!是不是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風雨聲中,其實這些歹徒並沒有聽到什麼,但他們對馮垚認真的表情還是多少相信了幾分。
本來他們也隻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因為知道大學部裏的職工和保安,很多都去參加遊行了,這才大晚上的跑過來欺負外國留學生、順便發點小財。
見馮垚說得煞有介事,樓道裏又實在攻不上去,有些人就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也有幾個歹徒,還不想就這麼走了。
他們忽然向著馮垚站的小花壇圍了過去,大聲嚷嚷道:“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蒲英不覺一手抓緊了窗戶的欄杆,緊張地看著下麵。
馮垚鎮定地把手伸到衣兜裏,掏出錢包扔給了為首的人,“給!破財免災!你們拿了錢,就走吧!”
那人翻看了一下錢包,很快又不滿地抬起了頭:“怎麼就這麼點錢?”
“真對不起,剛才出門太急了,沒顧得上帶錢——這樣,下次我一定多給您帶點。”
馮垚話說得很客氣,用詞卻讓蒲英聽得一樂。
那歹徒忽然將手中的木棒,指著馮垚的身子,蠻橫地說:“你身上這件皮風衣不錯,脫下來!”
蒲英不禁咬緊了牙關,暗罵一聲:****的還挺識貨!
因為那是馮垚很喜歡的一件意大利名牌皮衣。皮子的質量特別好,穿了六七年了,上一上油,還和新的一樣。
馮垚卻毫不猶豫地動手解扣子,很快脫下風衣,甩給了那名歹徒。
接住風衣的人又上下打量著馮垚,說道:“表!”
馮垚依然沒有反抗,隻是一邊摘表一邊說:“這是我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東西了!你們拿了,就得講信用,離開這裏!”
“好了好了,快點拿過來,別囉嗦了!”
馮垚把表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表,還在打量馮垚。
馮垚卻雙手插到了褲兜裏,一下子將兜底翻了出來,“看,我身上真沒值錢的東西了!你看你的同夥兒都走了一半了……”
歹徒突然吼道:“還有!你身上這件毛衣,也脫下來!”
剛才一直神色從容的馮垚,此刻卻突然臉一沉,“你別太過分了!”
“怎麼?我就看中你這件衣服了,你給我,我就走!快點脫!”歹徒逼近了一步,木棍都快指到馮垚鼻子上了。
馮垚目光一閃,微微後退了半步,“我脫,我脫——”
就在蒲英心裏有些失望的時候,卻看到馮垚身子一挺,一個弓箭步,大喝一聲“你妹啊!”,左手抓住歹徒的木棒,右手一扣他的手腕,將木棒奪了下來,同時右腿飛起,正中那名歹徒的襠下,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歹徒落地後,捂著下身,嗷嗷直叫——“快,快,圍住他!他身上,肯定,還有值錢的東西!”
本來正要走開的歹徒們見到這一變故,又紛紛圍攏了過來。
蒲英都被馮垚的爆發震住了,因為她似乎從沒聽過他爆粗口,也是第一次在訓練場外看他和人動手。
她不禁用挑剔的眼光評判起來——動作還是很出其不意的,要害也找的很準,就是還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