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完全可以不去省公安廳備案的,假如我以醫大教授的身份去辦出國手續的話也應該是完全可以的,不過我意識到這樣做的話很可能會讓我承擔一些風險,畢竟現在我是上江市的代市長這是事實,況且省公安廳隻要在網上查詢一下我的資料就會明了這一切。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我們往往可能會因為現在嫌麻煩,結果卻造成了今後更多的麻煩。這其實也是一種平衡。
所以,我還是打了一份報告,在請榮書記簽字後再請林育也簽了字。本來這份報告是應該黃省長簽字的,不過林育說她簽字後就可以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向黃省長做過彙報,問題就不再存在了,說到底這隻不過是履行程序的問題。
我想這倒也是,畢竟她是省委組織部的部長,本來就直接管著我這種級別的幹部,她簽字當然就完全可以了。
元旦期間我沒能休假,因為我借這個時間把省裏麵幾個與我們工作上聯係比較緊密的部門負責人吃了飯。其中有一天我們請的是省國土資源廳的領導,康德茂當然也參加了。
吃完飯後他對我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我當然不會反對。我們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在一起聊聊了,我估計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對我講。
於是我們就在吃飯的這家酒店的茶樓找了一個雅間坐下。我叫了一壺極品鐵觀音。剛才我們都喝了不少的酒,這種茶喝下後可以起到一定的醒酒作用。
“德茂,怎麼樣?現在的單位還不錯吧?”我即刻地就問他道。
他卻搖頭道:“這單位的權力是太大了,不過伴隨的風險也很大啊。”
我說:“德茂,其實吧,我覺得你隻需要注意到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不拿人家一分錢。我也知道,可能有不少的省領導會找你辦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要你不收錢,天王老子都不用去怕他。”
他笑道:“這倒也是。不過有些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算了,不說這個了。馮笑,你馬上就要轉正了,我祝賀你啊。”
我朝他擺手道:“你我之間還這麼生分幹嘛?你也知道,我們的安排都是上麵的意圖,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既然讓我幹了,那我就盡力幹好就是,這才是報答領導知遇之恩的最好方式。德茂,我可不是在你麵前說大話和空話,這確實是我內心裏麵最真實的想法。”
他點頭,“馮笑,這其實是你最大的優點。其實吧,你這人比較單純,不像我這麼複雜,這樣反而讓你能夠一帆風順。所以我雖然很羨慕你,但是也很苦惱,因為我發現自己做不到像你那樣。”
我搖頭道:“德茂,我覺得你說得不對。這不是什麼單純與複雜的問題,而是在這裏。”
說到這裏,我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德茂,你我現在都是這條道上的人了,我們心裏都十分清楚,一旦自己站到了某位領導的那條道上之後就再也不能去改變。
這就是我們必須去麵對的現實。這不是什麼道德的問題,而是規則。中國人崇尚的就是忠義兩個字,這兩個字已經在人們的內心裏麵根深蒂固,甚至作為了一種道德上的標準。
說實話,我個人是不完全讚同這樣的觀點的,因為我認為沒有什麼比我們的生命更重要。西方國家的士兵在戰場上失利的時候他們會主動投降,而我們的士兵卻會因為被俘而被人歧視一輩子,自己也會視為是一種巨大的恥辱。
這其中的區別說到底還是文化和價值觀念的問題。嗬嗬!
德茂,可能是我今天喝多了酒,說話就沒有什麼顧忌了。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生在這個國度,身在官場,就隻能按照這樣的規則去行事,而且還必須得無怨無悔。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是我們不得不如此。你說是吧?”
他點頭,“馮笑,你說得很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