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開出小區之後,我可以看到遠處的山巒,隱隱約約仿佛披上一層薄薄的青紗。配合著初冬的寧靜,增添了初冬幾分空蒙悠遠的意境。此時的夕陽正在西下,暮靄沉沉,給這座城市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其實我覺得,今年我們江南的初冬似乎並沒有去年的那樣寒冷。

當我到達酒店的時候,朱市長和衛生局局長,還有民政局局長都已經到了。和安老一起去接心內科專家的車還沒有到。我們就在酒店的大廳裏麵坐下閑聊。

不多一會兒,安老他們就進來了,還有我的那位曾經的同事,附屬醫院的內科教授。我發現他的變化還真大,在我的印象裏麵他也就不到五十歲,但是現在看上去他的樣子老得非常的厲害。

不過我不可能去評價他目前的模樣,隻是熱情地去和他握了手,然後恭敬地請安老和他去坐下。

隨即就把他們兩個人介紹給了朱市長。朱市長客氣地向安老伸出了手,“老領導好。”

安老似乎沒有準備去和她握手的打算,因為他的雙手是背在身後的。我去看了他一眼,他這才將手伸了出來。

我不禁苦笑:這老爺子還真是怪脾氣。

十多分鍾後,附屬醫院的朱院長到了,我去與他握了手後就吩咐衛生局長和民政局長帶著他們先去樓上的雅間裏麵,朱市長和我留下來等候武書記的到來。

朱市長問我道:“馮市長,今天你打算怎麼和醫大的領導談那件事情呢?”

我知道她想要問的是我為什麼會把今天晚上的人安排得這麼奇怪,隨即就笑道:“主要是吃飯,閑聊。到時候我找一個機會把那件事情提出來。那天我不是對你講過嗎?今天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吃飯喝酒,有些事情肯定會水到渠成的。”

她點頭道:“我肯定相信你能夠辦到的。馮市長,你這個人有時候還真不大喜歡按常規出牌,搞得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了。”

我大笑。隨即我就站了起來,拿出電話給武書記撥打。我看這時間他應該快到了。

電話接通後他笑著對我說道:“最多還有十分鍾就到。”

我即刻去到了酒店的外邊等候他的到來。而就在這時候,我發現一輛漂亮的轎車在前麵不遠處停下,那是一輛黑色的賓利,這車看上去非常的氣派而典雅。我心裏正在想:現在的有錢人真不少。因為我知道這輛車的價值。

而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約隻有三十來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了,他去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這一刻,我的雙眼頓時就瞪得大大的起來,而且我的呼吸也在這一瞬間差點停滯——

我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朱丹。這次我絕對沒有看錯!

她也看到我了,她站在那裏,她的身體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僵住了。

這一刻,我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停止了流動,仿佛自己正處於真空裏麵,我的肉體正處於爆炸的邊緣。

那個男人也發現了異常,他正在朝我的方向看來。

而此時,我忽然聽到身旁的朱市長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咦,那不是朱丹嗎?”

朱市長明顯沒有注意到我此時的失態,估計她的目光也被忽然出現的朱丹吸引過去了。不過她的那句話一下子就讓我從這忽如其來的失態與震驚中清醒了過來。

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此時的心境,那是一種在瞬間之內心髒如遭重擊之後的極度難受感覺。這一刻,我的世界差點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