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歎息,“鍾逢,我們都回去吧。希望我們永遠能夠保持好朋友的關係。明天我去林易那裏,我去好好和他談談。我想好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即使現在我逃避了,今後總有一天還得去麵對。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擔心我受到傷害。

但是我隻能去麵對,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我會提前安排好孩子和我母親的去處。我不能逃避,因為逃避不是辦法。而且,我總覺得有些事情很可能是一場誤會,有句話我也曾經對童瑤說過:林易他,他沒有去做那樣一些事情的動機和理由。沒有動機和理由的事情,我如何能夠相信它們是事實呢?你說是不是?”

她終於說話了,聲音很輕聲,“也許你是對的。也許是我太弱小了,所以才覺得他的強大太可怕。”

我點頭。我頓時就覺得她的這句話才是唯一可以解釋她內心世界的根本原因。

後來,我們分別去洗了澡,然後我先下的樓。我打車回了家。

這一天的晚上,讓我再一次感受都了一種久違了的、無盡的蕭索與寂寞。即使是在母親慈祥的目光下,在孩子的歡笑聲中,我的這種蕭索與寂寞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的難以驅除。

半夜時分我醒來了,窗外是滿天的星鬥,我知道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但是我發現,自己的臉上全是淚水。

我記不得自己做過什麼夢,但是我相信自己肯定是有過一個關於鍾逢的夢境的。不然的話我為什麼會在這半夜醒來?為什麼我的臉上會沾滿淚水?

又一個女人離我而去,雖然她做了最後的努力,但是我卻隻能選擇孤獨。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感情的神經已經麻木、淡漠。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我隻能接受這一切,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當我拿出電話準備撥打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電,它已經處於關機的狀態。

換上電池後我給秘書小徐打了個電話,讓他記住去市誌辦樊主任那裏拿照片,還吩咐他拿到照片後交給駕駛員小崔。

忽然想起吳部長說過他要及時想陳書記彙報的事情,隨即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即刻就笑,“馮市長,昨天晚上很累了是吧?我給你打電話但是卻發現你關機了。”

他的話有半開玩笑的意思,我覺得他是在開我和鍾逢的玩笑,畢竟我是和鍾逢一起回的省城。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但是也覺得無所謂,畢竟我是單身。我笑著說道:“昨天有些累,回家後很早就睡了。誰知道手機沒電了呢?吳部長,你給陳書記彙報了嗎?”

他說道:“彙報了。他說這是一件好事情。公路配套的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說我們上江市再窮,投資一條旅遊公路的錢還是應該拿得出來的。他的意見還是我們自己出錢修建,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他還說,要打造一處優質的旅遊景點就不應該太過小氣,今後那地方會成為我們上江市的名片,最好不要收取門票,過路費就更不應該收取。他說那是一種短視的行為。”

我頓時就歎息道:“陳書記的眼光和氣魄真是非同尋常。令人佩服不已啊。”

他也感慨地說道:“是啊,我們上江市有這樣一位領導真是一種福氣。”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我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在背後拍起陳書記的馬屁來了?隨即就笑道:“那行。我明天就去省文物局。”

他笑著說道:“馮市長,辛苦你了。”

我大笑,“這有什麼辛苦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嘛。”

電話講完後我還是猶豫了很長的時間,因為我本來決定今天去林易那裏。

是的,我再一次猶豫了起來。雖然昨天我已經對鍾逢說了那樣的一些話,而且在那時候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完全地想明白了,但是在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再一次有了退縮的想法。

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我實在是無法估量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而未知往往是令人惶恐的。

說到底這還是因為我內心裏麵對林易有著一種懷疑。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童瑤和鍾逢都影響到了我對林易的判斷。

後來,到了上午十點過的時候,我還是終於拿起了電話,“林叔叔,我有件事情想和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