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心裏頓時就羞愧起來,因為她的崇高打動了我,也讓我忽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自私。我即刻就說道:“童瑤,你知道嗎?林易早就開始在懷疑這一點了。”
她卻淡淡地道:“他也隻是懷疑罷了。隻要你不對他講,那麼他就永遠隻是懷疑。當然,這次我到三亞的事情肯定會加重他的懷疑,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真相很快就會被揭開。馮笑,你也要隨時注意,還是我以前告訴你的那句話,盡量......不,不是盡量,是必須遠離他,這樣才可以讓你永遠安全。不僅僅是對你個人,也包括你的家人。馮笑,我隻能把話說到這樣的程度,你好自為之吧。”
她隨即就離開了,我一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夜幕下,在酒店的燈光和路燈的下麵,她離去的背影在快速地移動,看上去顯得是那麼的匆忙。
很快地,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前方轉角的地方,我的眼前一片空曠,忽然就覺得眼前的畫麵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生機,隻有一種令人蕭索的孤寂。
我準備離開。
可是,我隨即就有了一種不甘心——我可是為了孩子才跑到這裏來的,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了?回去後我如何向母親交代?此時,我的腦子裏麵也忽然浮現起自己曾經的那個夢境來。在我的那個夢境中,陳圓那樣在看著我,她還對我說了那樣的話。
不,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得去找林易。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而就在我拿起電話來準備給林易撥打的時候,我卻忽然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這次我離開北京的時候黃省長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
上次就是因為黃省長給林易打了電話後林易才親自去了一趟國外,在對施燕妮勸說成功後才把孩子帶了回來。其實我心裏是非常明白的:黃省長的話林易不敢不聽,而我的請求他卻完全可以放在一邊。
重新坐回到了那塊礁石上麵,然後開始給黃省長撥打。
“對不起,黃省長,我想打攪您一下。”電話通了後我即刻對他說道。
他即刻就問我道:“孩子找到了嗎?”
我說:“沒有。就是這件事情。現在我在三亞,昨天的時候施燕妮就在這個地方,但是警方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了。我嶽父也在這裏,我覺得他們應該已經見過麵,但是他卻並沒有把我的孩子帶回來。”
他說:“我明白了。不過小馮,他畢竟是你的嶽父,帶走孩子的也畢竟是你的嶽母,說到底這是你的家事。我可以馬上給林老板打個電話,但是作用大不大就難說了。有些事情對於我這樣一個外人來說也隻能講一次就夠了,你還是自己去和你嶽父談吧。”
我頓時也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給他打這個電話了,因為我覺得他說的很對。而且他是常務副省長,像這樣的家事根本就不應該去請他出麵。我急忙地道:“對不起,黃省長,打攪您了。”
他“嗬嗬”地笑,“我理解你的心情,孩子畢竟是父母的心頭肉啊。對了小馮,你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然後盡快回來。下周日方就會到我們江南省來考察,然後與我方簽署正式協議。家庭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千萬不要影響工作哦?”
我說:“我盡量。”
電話被他掛斷後我心裏更是一片索然。看來我還是直接去找林易好了。是的,我必須去和他麵對麵談。
對於上江市的項目,現在我真的沒有一點的興趣。反正我是副職,那個項目有我無我都不關緊要。
不過我還是猶豫了一會兒,因為我知道林易既然沒有替我帶回孩子,那也就說明他有他的難處,或者根本就是他沒有成功勸說施燕妮的結果。
施燕妮畢竟是她的前妻,而他也畢竟對她有著一種愧疚。而且我也非常不安地意識到了一點:說不定此時的施燕妮早已經離開了三亞,帶著我的孩子。
可是我必須要給他打這個電話,因為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唯一的希望了。
電話通了,隨即就聽到他在電話裏麵說道:“我還正準備找你。你到我們的房間來吧。你來過的。”
他的語氣有些冷。而我的心裏更冷。
我掛斷了電話,起身就朝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