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去到那裏,發現田中看我的表情有些尷尬。我麵露微笑,這也算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我作為禮儀之邦的一員,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失禮。

我發現黃省長的臉上也帶著微笑,他和渡邊董事長非常客氣地道別。

上車後我才發現黃省長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可是我不好問他什麼,畢竟此時駕駛員在車上。

在回駐京辦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很沉悶,但是我的內心卻很難平靜。

到了駐京辦後黃省長對我說道:“去我那裏坐坐吧。”

很明顯地他是有話要對我講,我即刻朝他點了點頭。

到了他住的套房裏麵後秘書給我泡來了茶,黃省長隨即對他秘書說道:“你出去一會兒,我和馮市長說點事情。”

他秘書出去後他開始抽煙,但是卻並沒有即刻來和我說話。既然他沒有說話,我也就不好問他,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什麼問題還是在猶豫什麼事情。

所以我就隻好靜靜坐在那裏等著他開始說話。

終於地,他將手上的香煙抽去了大半截,然後將煙蒂扔到了煙缸裏麵。我發現他今天似乎已經沒有了從前那樣的從容與優雅,頓時就感覺到了此時他內心裏麵的不平靜。

他來看了我一眼,隨即對我說道:“小馮,假如我提出和小烏結婚的話,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我頓時就被他的話震驚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是希望我去替他向烏冬梅做一下工作。

這裏麵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他向烏冬梅表達了這樣的想法但是卻被拒絕了。二是他根本就不曾對她講過此事。

我覺得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這件事情是他忽然向我提起的,而且是在今天晚上。我不得不懷疑今天日本人在他麵前說了什麼讓他受到了刺激的話。

在震驚了一瞬後我說道:“黃省長,這件事情我不好說。一是您要覺得合適,二是烏冬梅她要同意。黃省長,我倒是有些替您擔心,畢竟您是常務副省長,身份尊榮。我擔心您和她結婚的話會招來他人的非議。”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地就問我道:“你給我發短信說田中威脅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情?”

我回答道:“他在話中暗示我說,他知道我和一些女人有不正當關係。我即刻就告訴了他,第一,我現在是單身。第二,我不害怕他任何的威脅,大不了我這個副市長不幹了。而且我還告訴他說,我隨時都有不幹這個副市長的思想準備。黃省長,日本人從骨子裏麵狹隘、猥瑣,他們做事情太過不擇手段。其實說到底他們還說從骨子裏麵在看不起我們中國人。說實話,如果不是考慮到我們上江市的經濟發展,我真的不想和這樣的人合作。他們的行為太令人惡心了。”

他看著我,臉上是出奇的平靜,“後來呢?”

我回答道:“然後我就直接地離開了。憤怒地離開了。對了,我還告訴他說,我這個人最痛恨的就是被別人威脅。黃省長,我倒是覺得很奇怪,您說這個田中一雄,說起來這個人還是北大的留學生,他在中國生活了多年,學曆還是碩士,他怎麼會做出這樣低劣的事情?在如此重大項目的談判上,他怎麼會選擇使用這樣最為低級的方式?”

他又去拿出一支煙來點上,“還是你前麵的那句話,他們是從骨子裏麵看不起我們中國人,更看不起我們內地的官員。他們以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就讓我們即刻改變主意,休想!”

我頓時就明白了。他剛才的話裏麵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也就是說,他的話裏麵把渡邊也包括了進去。於是我即刻低聲地問他道:“黃省長,渡邊他也......”

他即刻就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他們也把我黃某人看得太軟骨頭了!這個項目他們不合作就拉倒!多大個事情?全世界知名的汽車製造商那麼多,我們為什麼非得和這家公司合作?”

我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您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再和他們談了?”

他歎息著說道:“一會兒我請示了汪省長後再說吧。”

他肯定也被渡邊危險了,但是他和我一樣地感到無奈。不過我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他為什麼忽然提起要和烏冬梅結婚的事情?按道理說,烏冬梅和他的事情不應該有多少人知道的。

不過這也很難說......他忽然想到和烏冬梅結婚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從此不再受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