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頓時就想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為今後使用劣質材料打好伏筆?不過我隨即就自責了:你怎麼把別人想得那麼陰暗?
文市長來問我道:“馮市長,你是管錢的,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麼辦?”
我回答道:“目前我們的財政非常困難,到處都在要錢,前不久我才去財政局看了我們的財政支出情況,目前這筆錢肯定是拿不出來的。大家都清楚,我們的財政就是工資財政,上邊撥付給我們的錢隻能用於工資發放,雖然賬麵上還有一個多億的資金,但那是銀行給我們建設橋梁等幾個重要項目的貸款,而且那幾個重點項目馬上就得進行支付,況且那幾個項目還是省裏麵的重點項目,如果要挪用裏麵的資金的話我不敢做主。文市長,這件事情還是請大家研究吧,隻要您拍板,我服從就是。”
他點頭,隨即去問其他的副市長,“你們的意見呢?這件事情每個人都得發言,現在上邊提倡集體決策,此事事關重大,我隻能聽從大家的意見。”
一位副市長說道:“這件事情當初在決定的時候我就發表過不同的意見,我們既然沒有這樣的財力去做此事,那麼當初就不該匆匆上馬。但是現在說那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既然主體工程都已經完成,如果不繼續撥付資金的話損失就更大。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資金的問題。”
其他幾位副市長都說了同樣意思的話。
其實這件事情也隻能如此,但是這些人都很滑頭,因為他們都沒有講這筆錢應該從什麼地方出,更沒有說如何想辦法解決的問題。說到底大家都是在踢皮球。
文市長側臉來看著我,“這個項目是必須要完成的,不過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馮市長,你是管財政的,你想想辦法。”
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對勁——怎麼把問題全部推到我這裏來了?市政府的財政又不是我自己的錢,何況我們目前的賬戶上除了工資部分之外基本上就是銀行貸款了。我說道:“我們財政的賬戶上可以活動使用的還有一筆錢,那就是地稅部分,此外還有一千多萬的行政事業收費。但是如果從這些錢裏麵劃撥出兩千萬的話,四大家及下麵各個部門的運轉就很困難了。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還得文市長您拍板,我執行就是。”
我的話其實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也是踢皮球。不過我隻能這樣,因為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而且還隻能去占用其它經費,所以這樣的事情我沒有權力決定。不過我心裏在想另外的一個問題:假如我是文市長的話會怎麼處理此事?
我也不知道,因為如今我本來就不是他,所以我也懶得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其實這說到底還是因為本市財政困難的緣故,如果本地區的房地產開發發展起來了的話,像這樣的項目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除了稅收會巨幅增加之外,土地出讓獲得的資金也會很豐厚。像這樣的項目完全可以打包給某個開發商,用一部分土地出讓金去抵款,或者是其它的方式。其實當時在決策此事的時候也可以這樣做的,因為市政府會議中心本來就是一個標誌性建築,其周圍的土地價值必然會很快上漲。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采用政府直接投資的方式,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裏麵好像有問題,而且肯定是某些人的利益問題,否則的話像這樣不斷追加投資額的事情就不應該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