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辦公室裏麵找到了掃帚,隨即去替他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掃到了垃圾桶裏麵。隨後我問他道:“爸,您的身體還好吧?那天您說您不大舒服,現在呢?現在好不好些了?”

他笑道:“沒事了。你放心吧。”

我說:“爸,以前我可是當醫生的,所以知道身體檢查對你們這個年齡的重要性。一般來講,在你們這樣的年齡,每年都應該去進行一次身體檢查。您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去檢查過身體了吧?今天我才和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體檢中心聯係了一下,已經幫您和媽媽都預定了一次全麵體檢,費用我都已經繳過了,您看什麼時候和媽媽一起去?”

父親朝我擺手說:“身體好好的,去檢查幹嘛?你去把它退了吧。”

我急忙地道:“您不需要可是媽媽需要啊?她也有很多年沒有檢查過身體了,就算是您陪著她去好了。去吧,今後每年去一次,在您和媽媽這樣的年齡,身體檢查是非常重要的,現在的醫學發展這麼快,如果及早發現有什麼問題的話治療起來也容易得多。爸,您就聽我的吧。”

可是他卻斷然地道:“不去!我這裏忙得一塌糊塗,哪裏有時間去幹那樣的事情?你去忙吧,別來影響我。”

在我的眼裏,他這其實就是一種諱疾忌醫的表現,所以我的心裏更加擔心了。不過此刻我看到他的態度如此堅決而我又不能強迫於他,於是我就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回到家裏後我看見母親正在逗著孩子在玩,家裏的客廳裏麵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玩具,整個一片混亂不堪。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如果要說對孩子的寵愛,母親並不比施燕妮差多少。

我去拿起一個玩具去到孩子麵前,“兒子,喜歡嗎?喜歡就叫我,叫我‘爸爸’。”

孩子虎頭虎腦的樣子,整個一個陳圓的翻版,而且我也從他的臉上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他在看著我,隨即從嘴裏竟然冒出了一句稚嫩的英語,“Whoareyou?”

我頓時哭笑不得,不過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驚喜,畢竟孩子不再像他剛剛回來的時候那樣拒絕我了,而且他嘴裏冒出來的英文聽起來也有著一種童真般的可愛。

於是我也用英文回答他道:“Iamyourfather.”

孩子虎頭虎腦地在看著我,他的眼裏全身疑惑。很明顯,父親這個單詞對他是那麼的陌生。我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疼痛,即刻過去將他抱起,隨後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就教他玩我手上的那個玩具。

對於孩子來講,玩具在他的眼裏比我這個當老子的重要多了,所以他很快地就和這個玩具興高采烈地玩了起來。

母親一直在旁邊慈祥地看著我們。

我將孩子放到了沙發上,然後問母親道:“媽,您和他是怎麼交流的?”

母親笑著說道:“他說的話我聽不懂,我說的他也聽不懂,所以我們都是自己在將自己的。不過我慢慢在教他說漢語,從最簡單的教起。不過他學媽媽這個詞很快的,可是對爸爸這個詞一點都不敏感。”

這時候孩子忽然地大叫了起來,“媽媽,媽媽!”

隨後他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母親頓時慌了,急忙去抱起他,然後哄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再次平靜下來。

我在心裏感到奇怪:難道這孩子在國外的時候平日裏都是在叫施燕妮“媽媽”?不然的話他此刻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荒唐,心想可能施燕妮平日裏讓孩子說這個詞的時候較多,或者用陳圓的照片讓他記住自己的母親也很難說。

我從母親手上接過孩子,隨即又和他玩了一會兒,然後再次將他放在旁邊是沙發上,“媽,您坐下,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