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都讓林易顯得有些自私。雖然我自己覺得那件事情早已經過去,也認為他們在一起倒是無所謂,但是此刻我才明白其實自己還是非常在乎那件事情的。

她回答我說:“我不需要向他請假吧?”

我一怔之後笑道:“倒也是。”

隨即我就說還有事情要忙,她也就笑著掛斷了電話。我倒是不擔心她會去對林易說我關於我的事情。她是一個經曆過生死的人了,而且一直把我當成她的救命恩人,她對其他任何人懷有心機也不會針對於我的。如果她對我也不懷好意的話,那這個世界就太可怕了。

接下來我還是猶豫了一下,因為我不知道丁香找我究竟是什麼事情。可是一種強烈的好奇感又不住地拉扯著我的神經,所以在經過短暫的猶豫後我還是給她撥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電話的那頭即刻就傳來了她的聲音,很平淡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我急忙地道:“怎麼可能?今天我在搞接待,把手機忘在車上了。對不起啊。”

她說:“哦。”

我即刻問道:“丁香,你給我打電話有事情嗎?”

她發出了幽幽的聲音,“沒,沒事......”

聽她的語氣和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我頓時就覺得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於是急忙地道:“丁香,我們還算是朋友吧?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告訴我好嗎?”

她歎息了一聲,“他想和我離婚......”

我頓時大吃一驚,“為,為什麼啊?”

她依然還是那種語氣和聲音,“我怎麼知道呢?”

我一下子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你竟然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她說:“自從他調回省城來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到家裏吃晚飯後就一頭鑽進書房裏麵,很少與我說話,現在也不再和我同房。我問過他為什麼,可是他什麼都不對我講。他父母吵我的時候他也不說話。你說,他不是想和我離婚是為了什麼?現在就隻差讓我自己提出來了。我想到我們的女兒,我實在不忍那樣。哎!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命苦啊?找了兩個男人,結果這兩個男人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怪脾氣。哎......”

聽她這麼一講,我倒是明白康德茂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了,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沉默了片刻後我說道:“丁香,最好是你抽時間去和他好好談談。也許是他最近心情不好才會這樣的,我想他不一定就有想和你離婚的心思。”

她卻即刻在電話的那頭抽泣了起來,“馮笑,你知道嗎?他,他竟然帶著孩子悄悄去做了親子鑒定。嗚嗚!你說,他這不是侮辱我嗎?如果我不是為了孩子,早就和他離婚了,他這個人,心理太陰暗了。”

她的話頓時就震驚了我:這個康德茂,怎麼會這樣?不過我完全可以想到他帶著孩子去做了親子鑒定後的結果,應該是完全已經證明了孩子和他的親緣關係,否則的話他早就和丁香離婚了。不過丁香的話很對:他這樣做就說明他的心理確實是太陰暗了。

而此刻我不得不去想一個問題:既然康德茂帶孩子去做親子鑒定,那麼他懷疑丁香與誰有關係?難道是我?

即刻我就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很顯然,康德茂這是因為他曾經的婚姻早已經在他的內心裏麵蒙上了陰影,以至於他如今也不能相信他和丁香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一個人,一旦他的內心裏麵有了那樣的陰影,那麼那種陰影就會一直籠罩在他的內心裏麵再也難以擺脫。而正因為那種揮之不去的存在於他內心深處的陰影才使得他最終帶著孩子去做了那樣的鑒定。

他內心的那種陰暗的東西或者不僅僅是因為他上一次的婚姻造成的,或者說是,最多也就是他上一次的婚姻給他製造出了那樣的陰影,而這次他工作的變動以及所發生的其它那一切才是使得他內心裏麵那種陰影忽然膨脹並再也難以克製的誘因。因此我不禁就想: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嗎?

我苦笑著搖頭。隨即,我對丁香說道:“丁香,我倒是覺得你不應該過於地責怪於他。他固然有他的不對,但是他可能也是不能克製自己內心裏麵的有些東西。你是高校教師,應該對心理學有所了解,其實他內心裏麵很苦,他這樣做固然對你是一種傷害,其實這何嚐又不是他為了排除對你的懷疑?兩個人之間如果有了懷疑,但是卻一直壓抑著自己將那張懷疑深深地埋在心裏,那樣才更可怕呢。丁香,我覺得吧,你應該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為什麼要那樣做,也許這樣你就可以理解了。現在他應該一點都不懷疑你了,所以這才是你去找他好好談談的機會呢。”

她說:“你和他曾經不是好朋友嗎?現在怎麼也變得生疏起來了?你可以出麵去找他談談嗎?或許他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