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嗯。父母在家裏,有點事情需要我馬上回去。”

她點了點頭後轉身離去。我看著她挺得直直的背影,心裏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開車到了石屋的時候林育還沒有到。我進入到屋子裏麵打開了燈,發現裏麵倒是還比較幹淨,隨即去擰了一張抹布開始簡單做了一下裏麵的清潔。隨後支起那個簡易的衣櫥在牆角,嗯,看上去還不錯。然後,我在衣櫥旁邊不遠處將氣墊床充上了氣,隨後將被子什麼的都放到了上麵。這個位置是經過我仔細選擇過,從外邊的窗戶處是看不到這裏的。

做完了這一切,我開始去燒開水泡茶。

誰還沒燒開,但是我卻忽然就聽到外邊傳來了汽車進來的聲音。她來了。

我即刻出去,果然就看見她從車上下來了。今天晚上她穿著一件毛衣,下身是一條厚厚的長裙,看上去就是平常人家女人的打扮,一點沒有當官女人的形象。

“姐......”我輕聲叫了一聲,帶著喜悅。我發現自己才幾天沒見到她但是卻不由自主地在心裏就升起了一種依戀的情緒。

可是她卻僅僅是朝我笑了笑,隨即就直接進入到了屋子裏麵去了。

我以為她是不想太引人注目的緣故,所以就急忙跟在了她的後邊。

“你什麼時候在這裏鋪上床了?”她進去後即刻就發現了這裏的不一樣。

我急忙地道:“剛剛買的。你來之前我才鋪上,還做了一下這裏的清潔。姐,我覺得這裏就最好。”

她沒有說話,即刻地去到茶幾旁邊的軟墊上盤膝坐下。我急忙地道:“姐,水可能已經燒開了,我去泡茶。”

她朝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我這才忽然感覺到她今天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因為我發現她的臉上布滿著疲憊,還有就是,她的眼神裏麵好像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我暗自納悶:她這是怎麼啦?難道是這次去北京的情況不理想?

去泡好茶後我端到她麵前的茶幾上邊,然後拿過一隻杯子替她倒上。這茶葉也是我今天特地帶來的,這裏原先的茶葉放得太久了,我擔心味道不會再好。

屋子裏麵頓時就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茶香,一下子就讓人有了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馮笑,別忙乎了。來坐下。姐問你點事情。”她朝茶幾的對麵指了指。

我說:“好的。”隨即就去到她對麵也盤膝坐下,然後就看著她。

她輕聲歎息了一聲,“馮笑,聽說你最近去過高樓市了?”

我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她怎麼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我急忙地道:“姐,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情況是這樣的......”

她卻即刻打斷了我的話,聲音柔柔的,“你別忙著解釋。其實我已經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這件事情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但是那裏的市委書記和市長約好了請你吃飯你不應該拒絕。即使是拒絕也得應該有充分的理由。對,我知道你說了理由的,但是你在那之前可是答應人家的啊?也罷,你說你忽然又急事,要離開也行,但是你應該親自、主動地給兩位一把手解釋一下才是啊?結果你就那樣離開了。馮笑,我說了,這件事情本身並不叫什麼事情,但是你想過沒有?一個人能夠坐到市長和市委書記的位置上難道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他們沒有一定的背景怎麼可能?”

她並沒有生氣的樣子,而且她的語氣很平緩,聲音輕輕的,但是她這樣的語氣和聲音卻如同重錘一樣一下下打在我的心髒上,讓我緊張、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她對我說的這些話給人的感覺與何省長完全不一樣,何省長的話是告誡多於責怪,而林育的話裏麵卻帶著一種對我深深的失望。

還有,我明顯地感覺到我的這件事情牽扯到她那裏去了,否則的話她為什麼會如此小事大作?我小心翼翼地道:“姐,這件事情何省長已經批評過我了。其實我本來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過錯,但是剛才聽你這樣一講我才真正發現自己確實還是太幼稚、太衝動了。姐,是不是有人把我和你聯係在一起了?這件事情對你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她微微在搖頭,依然是輕輕的聲音,淡淡的神色,“高樓市的市長是汪省長帶過來的人,市委書記是我們省委書記以前的秘書。所以,這件事情看似不大,但是卻肯定會因此給你埋下一些隱患。這件事情對我會有什麼影響?我提拔的幹部多了去了。我是在替你今後擔心啊,難道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