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省長、何省長中午都來了,畢竟這是在給竇部長餞行。

送竇部長去機場的時候一樣的是警車開道,一樣的是很排場的車隊。我們送竇部長進入到機場貴賓入口的時候我發現他明顯的醉了,因為他在與曾鬱芳握手道別的時候比我們其他的人都要多好幾秒。

不過大家對此都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

在我們回轉的時候何省長讓我去坐她的車,她說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向我交辦。我當然隻能從命。

上車後何省長對我說道:“馮主任,那筆錢你們怎麼還沒有劃到省教委的賬上啊?”

我頓時就怔了一下,隨後才回答道:“何省長,這次竇部長來不是給了一筆錢給我們教育口嗎?還不夠啊?”

她頓時不悅地道:“我讓你不要劃了嗎?”

我這才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根本就不該犯下的錯誤:她的批評很對,她是領導,她並沒有告訴我說不要再劃錢的話,也就是說,她曾經給我的那個指令並沒有撤銷。我這樣做其實也算是違背了她的指示。

我急忙地道:“對不起,何省長,我馬上讓人劃過去。”

她的臉色這才稍微和藹了起來,“小馮,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教育係統的資金缺口太大了,本身現在我們進行的也不止一個項目,這次竇部長帶來的錢還有其它方麵的用途。哎!他堂堂的一個副部長,到我們江南省來才帶那麼點錢,虧他拿得出手!”

我再次怔了一下,“何省長,這總比沒有的好吧?”

她自失地一笑,“倒也是。對了小馮,那個姓曾的女人是怎麼回事情?”

我頓時就為難與猶豫了起來——這件事情......怎麼對她講呢?

可是我心裏非常的清楚一點:既然她已經當麵問到我了,那我就隻能而且是必須要回答她。而問題的關鍵在於何省長是女人,而且她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是還算比較自律的女人,所以或許她會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絕。

我想了想後苦笑著說道:“何省長,她也就是我們叫來幫忙一起接待的。”

她淡淡地問我道:“這個女人是醫大的幹部吧?她是你叫去的?”

我急忙地道:“不是。竇部長剛到我們江南省的那天晚上,因為在我們的接待晚宴上他喝了不少的酒,於是就幾乎沒有吃什麼菜,所以我們後來給他安排了一次夜宵。國家教委辦公室的孫主任說最好是叫幾位女同誌來陪著喝酒,後來我就吩咐下麵的人去找了幾個人來,這其中就有曾鬱芳。”

我隻能這樣回答,一方麵大致把事情講清楚,另一方麵還必須含含糊糊。

她卻依然是淡淡的語氣,“後來呢?”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看來我想完全回避此事是不大可能的了,也許何省長在心裏非常反感此事。現在我麵臨的問題是我必須給她解釋清楚後來曾鬱芳一直參與我們接待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如果要馬上找到一個其它合理的說法,這在一時之間是非常困難的啊。沒辦法,我隻好一邊思考著一邊繼續說下去,“那天晚上喝完了酒後我就安排車送了那幾個女同誌回去了。第二天國家招辦辦公室的孫主任就對我講,希望曾鬱芳也來參與我們的接待。我不好拒絕此事,於是就讓人去征求了她的意見,結果她自己也同意了......何省長,這件事情我也是沒辦法啊,畢竟人家是北京來的領導,何況我當時的想法是必須要盡量想辦法把他留在我們江南參加今天的會議,所以我......”

說到這裏,我尷尬極了,頓時就有一種想要馬上下車去的衝動。

何省長朝我擺手道:“小馮啊,這件事情我得批評你。我們做事情得有起碼的原則是不是?要留下竇部長,這方法應該很多,比如我們江南省的景點還是不少的是吧?我們完全可以采用其它的方式啊?當然,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但是這樣的事情你應該來和我商量才是。小馮,我沒有別的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好,你應該知道,你們的接待代表的是我們江南省的形象,像這樣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怎麼能夠堂而皇之地拿到台麵上來呢?我們有個別的領導不自重,但那是他本身的問題,我們不應該去毫無原則地去做是不是?你想想,這樣的事情即使你替他做了,那麼他心裏會怎麼想?他會想:江南這地方的官場肯定烏七八糟。小馮,我是當領導的人,我當然知道領導會習慣於怎麼去思考有些問題,但是我發現你根本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