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看見了,看見了床上躺著一個人,是一個男人,全身赤#裸。我頓時不再懷疑與猶豫,這一刻,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馬上去觀察一下他的情況。

床上的確實是冷主任,他的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我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急忙去到床上的全省赤#裸著的他的麵前,第一個動作就是伸出手去摸他的頸動脈。

冷主任比較瘦,所以我相信如果他還有脈搏的話就一定可以摸到。當然,最直接的辦法是先去看他的眼睛,但是那需要手電筒才可以,因為瞳孔的散大與收縮可不是用肉眼就可以看到的。

我的手緊緊地貼在他的頸部,輕輕地摁壓,然後細細地感受他頸部深處給我指尖傳來的感覺。頸動脈的位置較深,不像頸動脈那樣在表麵,所以我必須壓得重一些才可以。

頓時驚喜,因為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指尖處傳來了他頸動脈裏麵微弱的搏動。

“他還活著。阮婕,快,快撥打急救電話。”我急忙地轉身去對她說道。

她的臉上驚喜了一下,但是卻隨即對我說道:“馮主任,可不可以不......你是醫生,你可以處理的,是吧?馮主任,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求求你了。”

我即刻厲聲地對她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如果現在再不及時搶救的話就很可能來不及了。明白嗎?難道你非得要等人死了去承擔更大的責任啊?快打電話!”

她用哀求的眼神在看著我,卻根本沒有要打電話的意思。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我知道,假如再耽擱一會兒的話,冷主任很可能就真的會死亡的,他的脈搏太微弱了,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對他進行搶救的任何工具。

不再猶豫,我即刻去拿起床旁座機的話筒,然後即刻摁下了酒店服務台的號碼,電話裏麵即刻就傳來了服務員模糊不清的聲音,“您好,有什麼需要幫您的嗎?”

這五星級酒店的服務就是這點好,至少在這麼晚的情況下還有人及時地接聽電話。我急忙地道:“我是某某房間,這裏有一個心髒病發作了的病人,請你們馬上打急救電話。越快越好!”

放下電話後我才發現阮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癱軟在了地上,她的臉色一片蒼白。我在心裏歎息著柔聲地對她說道:“阮婕,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你很幸運,因為他還沒有死亡。”

此時,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我們趕快把他的衣服穿上吧。”

我急忙地道:“不可以!你知道他為什麼還活著嗎?那是因為你前麵沒有去動他!如果你前麵去動了他的話,說不定他早就死亡了!”

我說的是真話。不管是腦溢血還是心髒病發作的病人來講,首先就是不能隨便去動病人的身體,當然,最好是在第一時間裏麵將病人翻至仰臥的狀態,這樣才可以讓病人保持呼吸暢通,心髒的壓力最小的狀態。很多腦溢血及心髒病發作的病人最後出現死亡的原因往往是在他們昏迷的那一刻沒有處理得當造成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隨意地去搬動他們的身體。而冷主任此刻的狀態正好是仰臥著的,這也是他直到現在還活著的最根本的原因。

看著阮婕恐慌無措的樣子,我唯有歎息。現在,我連用被子去遮蓋床上這具赤#裸的身體的事情都不能夠去做,隻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等著急救人員的到來。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要替阮婕想到,“阮婕,快起來吧,趕快穿上你的衣服。這件事情我可要替你隱瞞,但是你也知道,如果真的要隱瞞的話可能也很難做到。如果冷主任後邊恢複了健康的話倒還好,隻要他的家人不鬧,組織上不追究就沒事。但是......哎!聽天由命吧。”

對於這樣的情況來講,搶救的時間越早就越好,其實剛才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了,而我現在根本就不敢去動他,所以我說的聽天由命並不是一句假話。

聽我這樣一講,她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即刻就去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

這其實也是一種欲蓋彌彰,隻不過在一會兒的醫護人員麵前有著最起碼的臉麵罷了。

急救人員很快就來了,來的是一位醫生和兩位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