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即刻打斷了我的話,“這件事情你已經想到了就好。你們先打報告上來吧,到時候我看了你們的報告後再說。”

我頓時就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這樣的事情我現在不應該給她彙報的,這樣的可能隻能是她到時候提出來。我們的報告交到她這裏後她肯定得修改,這才可以體現出她作為領導的高屋建瓴。可是,現在被我這樣講出來後她後麵怎麼辦?豈不是我沒有給她留有餘地了?

當然,這也許隻是我自己片麵的想法。不過既然她已經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能繼續說下去了。我說:“好的。我們盡快把報告打上來。何省長,還有最後的一件事情。我們最近與國家招辦的陳主任聯係了,他把全國名校分管招生副校長的會議定在了下個月的十號在我們江南召開。目前距離會議的時間還有兩周左右。何省長,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快安排好會議的一切的。”

她點頭,“好吧。馮主任,你的工作能力我完全放心。”

本來我很想問她這次我們班子調整的具體時間的,但是我想了想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問出來。這是他們領導的事情,我問多了反而不好。

回答辦公室後我給林育打電話,“姐,昨天晚上我去看過林易了。他心情不大好。不過沒有什麼大問題。”

她說:“嗯。”

聽她的聲音,我覺得她好像並不是特別地關心此事。隨後我對她說另外的事情,“姐,我與商壟行談過了。她願意到你那裏來工作。”

她笑道:“那好吧。你讓她今天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問道:“姐,她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落實下來了是吧?”

她回答說:“處級幹部的事情,很簡單。”

我很是高興。

她卻即刻對我說道:“康德茂的調令已經下達了,他明天到省委組織部。我們的人馬上給他談話。”

我知道她忽然告訴我這件事情肯定有她的意圖,於是便問道:“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先和他談談是吧?”

她說:“如果他找你的話,你態度好一些。你可以趁機聽聽他的想法。”

我連聲答應著,“我知道了。姐,我和他見麵後再找時間給你講具體的情況。”

她在輕笑聲中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明白了,她心裏其實對康德茂並不完全地放心。

我預感到康德茂會在今天晚上找我,或者說林育也是這樣預料的。康德茂畢竟是在省委組織部工作過的人,他完全有渠道了解到自己這次的人事變動情況。

可是我一直等到要下班的時候都沒有接到康德茂的電話。而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我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老主任卻笑眯眯地進來了,“馮主任,我問了辦公室的滿主任,晚上你好像沒有其它的什麼安排吧?走,去我家裏吃飯去。我們倆喝一杯。”

我愕然地看著他,“老主任,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您怎麼忽然想到請我去您家裏喝酒了?”

他看著我“嗬嗬”地笑,“走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是隻請了你一個人哦?”

我急忙地道:“啊?那我得給您準備個什麼生日禮物才是。就這樣空著手去您那裏,這多不好意思啊?”

他即刻瞪了我一眼,“你和我那麼客氣幹嘛?走,我家裏的老太婆可是把菜都做好了。”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老主任,您家裏的茅台喝完了沒有?要不我讓小隋去南苑酒樓給您買兩瓶來?”

他連忙地擺手,“不用了,今天我一定讓你喝最正宗的茅台。十年的老窖,怎麼樣?”

我大笑,“難道您以前請我喝的都是假酒?”

他也大笑,“實話告訴你吧,有時候請你喝的確實不是那麼正宗的。反正你喝不出酒的好壞,每次請你喝正宗的,那豈不是太浪費了?”

我一怔,禁不住就大笑道:“您可真夠摳門的。”

老主任笑道:“這不是摳門,好酒就如同我們這種退下來的人所掙的鈔票一樣,花出去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不過我的酒都是好酒。多年前我去過一次茅台鎮,從鎮上拉回來了幾百斤散裝酒,然後用酒壇裝好後窖藏在我們家屬院樓下的花園裏麵,去年我才從花園裏麵將壇子從土裏刨出來然後分裝到酒瓶裏麵,這樣的茅台雖然不算太正宗,但是比真正的茅台也差不了多少。”

我愕然地看著他,“老主任,您可真是酒仙啊,這麼不怕麻煩?難道您不擔心您的酒藏在那裏被人偷去了?”

他得意地道:“誰敢?你去問問我們家屬區的那些人,誰敢偷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