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再次笑了起來,“馮笑,其實你這不是什麼缺點,我發現心腸好的人都這樣。我們女人也經常這樣嘮叨的。”
我頓時哭笑不得,“你說我像女人一樣嘮叨?”
她在那邊不住地笑,“你看看,現在我們在說董潔的事情,你卻在這樣的事情上糾結,你說你是不是顯得有些嘮叨啊?”
我頓時哭笑,隨即對她說道:“那,董潔的事情就拜托你去給吳亞茹說說吧。我在去上班的路上呢。有什麼情況隨時與我聯係。”
隨即我就掛斷了電話。我心裏在想,寧相如剛才無意中說出的話好像還真的是說到了我的毛病了呢。
她說我像女人一樣嘮叨?我不禁苦笑。不過我自己好像也意識到了這樣的問題,而且也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自己存在這個問題的根源所在:長期與女病人接觸,每次問診的時候總是不厭其煩地去詢問她們病情的細節,不是竭力地,而是慢慢形成了自然地從內心去關心、關懷病人的病痛,於是就潛移默化地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狀況。此刻,我似乎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男人當婦產科醫生時間長了後會帶有女性特征的原因了。與此同時,我也開始慶幸自己終於能夠從自己的專業裏麵解脫出來。
不過,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種遺憾的感覺,畢竟自己從專業學習到工作一直都是在從事這樣的工作,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的科研項目。當然,我內心的遺憾裏麵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我或許從此就真正告別自己的專業和學術了,這也就是說,從此我要去麵對的將不再是曾經那種相對單純的工作環境了。因此,我的心裏在慶幸之餘頓時就有了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
此刻,我的內心裏麵對自己未來的期盼與惶恐甚至更多於對董潔患上那樣疾病的遺憾。對於董潔的事情來講,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責任。反而地,我還覺得自己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一切了。
前麵我在與寧相如通話的過程中我十分注意駕駛員小隋的狀態,我發現他一直在認認真真地開車。
其實今天我對他的戒心少了很多,而且我覺得自己也應該不需要對他進行特別的防範。要知道,他可是我的專職駕駛員,我坐的是自己的專車,如果連在這裏麵都不能隨意地通電話的話,那我還要這個“專”幹什麼?
當然,我知道自己要真正地、完全地信任他的話還需要時間去慢慢觀察和考察他才可以。
現在,我的電話打完了,隨即就愜意地感受著有專職駕駛員和專車的感覺了。
我覺得這樣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因為這畢竟是我第一次享有這樣的權力。
省城冬天的早上依然忙碌,我看見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一如其它的季節,騎自行車的人也很多,我的耳朵裏麵不時地可以聽見急促而歡快的自行車鈴聲。馬路旁邊的人行道上都是匆匆而行的人們,有的人一邊匆忙地前行一邊手上拿著饅頭往嘴裏放。這個冬天的早晨有些薄霧,空氣裏麵也有著一種寒意,但是我眼前的人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一切的存在。也許在我們江南人的心裏是沒有冬天的感覺的。
在座位上伸了一個懶腰,我覺得此刻的自己是自由的,愜意的,而且也是有著一定心理壓力的,所以我試圖用這個懶腰去釋放和表達自己此刻的這一切。
懶腰過後頓時就舒服了許多,身體裏麵的每一塊肌肉都不再像剛才那樣生澀與緊繃,它們都恢複到了自然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