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當時是醫大的碩士生畢業,所以很容易地就可以拿到副教授職稱,而且我也確實很快就成為了副教授。在大學裏麵,職稱的獲得是需要政策的,隻要擁有了碩士學位,隻要滿足了評定副教授的工作年限及所需要的論文,副教授的職稱就會變得非常的簡單。

其次,在大學裏麵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副教授職稱與副處級同等。在很久以前,據說是在改革開放的初期,那時候人們評價高校職稱的時候一般是這樣的:講師與正團級,也就是正處級平級,副教授的話可就是副廳級別了。由此可見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知識也就越來越不值錢了。

不過說到底,當時我在具有副教授職稱的情況下,而且還是醫大附屬醫院婦產科主任的身份去但是大學裏麵處長的職務是完全合符幹部任用原則的。因為當時我在大學裏麵,而大學裏麵的人並不覺得我的那個任命有什麼問題,這才是最根本的。其實,王鑫可是要比我提拔得快多了。

高校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王國,在那樣的獨立王國裏麵,對於我的那種提拔是正常的。

正因為如此,作為已經具備正處級職位的我來講,提拔半格成為副廳也就不奇怪了。雖然這個過程顯得短了些,但是在目前大力提倡加強對知識分子的培養、任用的前提下,這樣是事情就顯得見怪不驚了。

我們省裏麵早就已經有了這樣的例子:一位民主黨派的正教授,她在一夜之間就被提拔成了副省長。

這裏麵當然有幾個因素在起作用:政府裏麵需要女性,需要民主黨派裏麵具有一定職位的那個人,而且她有一定的後台。所以,現在分管文衛的副省長就隻能是她了。

你能說這不符合政策?你能說這隻是一種運氣?

可是我真的無法舍棄自己的專業。這是我內心裏麵最真實的想法。而且我也相信,現在我們省的那位分管文衛的副省長也一定和我的想法一樣。

醫務科長離開後我就一直在辦公室裏麵這樣百無聊奈地胡思亂想著。現在,我真的很懶了,懶得不像我剛剛到這所醫院來的時候那樣喜歡去做調查研究,而且更不願意主動去其他副院長的辦公室裏麵串門。

我覺得自己慢慢地已經被浸染上了官場習氣,因為我總是在等待別人來向我彙報工作。

辦公桌上有一摞文件,可是我卻不想去看它們。這些東西隻是擺在那裏裝裝樣子的:都是我提出並研究出台的玩意兒,我還去看它們幹嘛?

我從老板椅上站了起來,然後開始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踱步。我真的覺得此時的自己好孤獨,這樣的孤獨與自己感情上的那種孤獨完全不一樣,因為此刻我內心裏麵真的有了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受。

此刻的我是多麼希望有人敲門,或者是有電話打進來啊。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中午。

中午的時候我去飯堂吃了午餐,然後就在辦公室裏麵的沙發上和衣休息了一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恰好是下午上班的時候。隨即從沙發上起來,此刻我就在想:何不開車去山上,去到自己的那處石屋處?或許那地方可以讓自己不再覺得有這麼的孤獨。

可是我卻遲遲沒有出門,因為我知道自己內心的這種孤獨感受絕不是那石屋可以解決的。現在我還明白了一點:那處石屋並不是自己的桃花源,而是我曾經假惺惺的、夢想的一處逃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