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心裏要想通很容易,但是當自己真正去麵臨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並不能完全放得下。

她離開後我在辦公室裏麵呆了許久,一是嗟歎,二是總覺得好像不大對勁。可是具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接下來的日子歸於平常,我盡量少安排和外邊的人接觸。主要是為了多和上官琴在一起。說實話,我非常喜歡這樣平淡的生活,喜歡每天和上官琴粘乎在一起時候的那種溫馨感受。她每天下班後去買菜,然後把它們洗得幹幹淨淨,隨後我去把它們做成成品然後端上桌。這段時間外麵的菜譜每天都不一樣,不過都是根據她每天買的原材料來決定具體做什麼菜。

我對上官琴說這是命題作文,她大笑,說,才不是呢,你不是字自由發揮嗎?我說,怎麼不是?這就好像高考作文一樣,題目是人家限定了的,每個人寫出來的東西不一樣罷了。她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好?那我今後不買菜了。我說,別,繼續吧。你買的菜說明是你喜歡吃的東西,這樣我做起來才有勁。她朝我嫣然一笑,說,你真好。

晚上我們要麼去散步,要麼去看電影,或者開車去到江邊坐在堤岸上看江景。

總之,這是我們最溫馨、浪漫的時光。她再也不在我麵前提及到一切關於我以前的那些事情,不過我感覺得到她的小心翼翼。這反倒讓我感到不安,因為我我現在才忽然意識到了一點:有些事情其實回避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因為問題始終存在,她內心的那道坎如果始終邁不過去的話,說不一定哪天就爆發了。或許緩緩地釋放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就如同一個人在處理自己的心理壓力的時候一樣,如果能夠找到一種途徑將內心裏麵的鬱悶或者焦慮發泄出去才是最好的。其實心理學關於對某些心理疾患的治療上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脫敏,也就是說,讓患者慢慢地、一次次去接觸自己感到厭惡或者恐懼的事物,最後達到不再對某種東西厭惡或者恐懼的目的。

所以,我覺得在對於我的過去這個問題上上官琴也需要脫敏。但是我很猶豫,因為我不知道脫敏是不是一種有效的方式。

因此,我和她依然一直保持著這樣小心翼翼的狀態。

一周後上邊派來的黨委書記到位了,同時也宣布了雲天才調動的事情。新來的黨委書記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看上去還比較精幹的樣子,不過她說話比較緩慢,但是條理卻非常的清楚。她曾經是另外一家醫院的副院長,專業當然是婦產科了。我以前不認識她,江南省沒有婦產科協會這樣的組織,主要還是江南省各大醫院我們這個專業的學術成就在全國範圍內並不突出的緣故。

她是由鄒廳長親自送到我們醫院來的,也是像上次我剛剛到這所醫院來的時候一樣開了個見麵會。不過這次和我的那次並不完全相同,因為省委組織部沒有來人。按照道理上來講省委組織部是應該送她來的,因為她作為醫院的黨委書記,她的級別和我的是一樣的。這就讓我在內心裏麵無形中有了一種優越的感覺。

雲天才調到了省衛生廳下屬的江南醫學雜誌社任總編,依然是正處級。不過那可是一個閑職。

他的事情我後來和沈中元和鄧峰再次交流了一下,他們兩位當然不會反對這樣的決定。不過新的問題又出來了:他母親今後的治療費如何處理?總不能因為他的家庭貧困就放棄治療吧?

後來鄧峰提了個建議,他建議說暗地裏讓大家捐款吧。我沒有同意,因為我在等,在等沈中元被調離後再說。

在此期間我單獨找雲天才談了一次話。我私下告訴了他可能會被調離的可能,我還對他說,今後他母親治療費用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一部分。這個平日裏看上去孤傲非常的男人竟然當著我的麵哭了。

那天新來的黨委書記的見麵會後我去問鄒廳長還有一位副院長什麼時候來的事情,他告訴我說很快就到了。於是我也沒有多問,不過我隨即對他說了另外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