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問她道:“這是為什麼?”

她歎息著說:“我一個被開除的警察,再去幹那樣的事情是會被別人笑話的。而且我心裏實在是不願意再去做那樣的事情了,甚至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曾經有過那樣的想法。哎!真夠丟人的,竟然被開除了。”

我想不到她竟然還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結,不過轉念一想倒也理解她了。試想,假如我被醫院開除了的話肯定也不會自己再去開什麼私人診所的。以前劉夢的事情出了後我曾經還有過那樣最壞的打算,現在看來,自己當時的那種想法還真是可笑,因為這其實還是涉及到了同樣的一個問題:一個人的自尊。

童瑤和其他女孩子不大一樣,她有著與眾不同的自尊心。

我也歎息著說:“也罷。我答應你。不過童瑤,我倒是真的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出去散散心。也許到時候你就會有最好的主意了,到時候就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去幹什麼了。你說呢?”

她說:“也許吧。”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童瑤,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不用去找那個人了吧?”

她卻搖頭道:“不啊,我一定得去。假如這個人真的會算命呢?我倒是想問問他今後我究竟適合幹什麼呢。”

我看著她,“童瑤,你怎麼也開始變得迷信起來了?”

她回答說:“一個人往往在最困難的時候就會變得迷信起來的,因為一個人總得替自己去找失敗的原因是吧?迷信這東西其實也是麻醉自己最好的方式之一。現在我真的很迷茫。”

我深以為然。

將車開出了城。

“我知道了,你是在你那石屋裏麵遇見的那個人是不是?兩個世外高人相遇,難怪一見如故。”在上山的時候童瑤笑著對我說道,調侃的語氣。

我笑道:“那你可就錯了。是別人介紹我認識的。這地方的村長和我是朋友,有一天我們無意中說到了這樣的事情,結果他就帶我去了。那次運氣不錯,竟然第一次去就見到那個人了。”

她看著我笑,“馮笑,想不到你和農民也可以交朋友啊。我真是很佩服你了。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同一般,上,可以去和高官認識,下,可以交農民朋友。這說明你這個人很善良。”

我淡淡地笑,“這不是什麼善良不善良的問題。我是覺得人和人之間沒有必要去分高低貴賤,大家都是平等的。比如說我自己吧,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的話,說不定就還是一個普通的醫生罷了。再說你吧,你以前是警察,現在不是了,但是在我的心裏卻依然一樣,你就是你,和以前的童瑤並沒有絲毫的分別。”

她歎息道:“可是,這個社會上又有幾個人會真正像你這樣去想呢?”

我點頭道:“是啊。我以前認識一位我家鄉的局長,第一次我們見麵的時候我還是一名普通的醫生,結果他在我麵前的那副傲慢勁,嗬嗬!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很不舒服呢。後來,這個人卻一次次奴顏般地來討好我……童瑤,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少,有時候我就想: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那樣?那樣的事情他們怎麼可以做得出來?別說讓我自己那樣去做,就是我看到那樣的人,內心裏麵都覺得難受得慌呢。”

她笑道:“是啊。現在這樣的然太多了,因為大家都鑽到錢眼裏麵去了,還有的人是在當官的人麵前那樣。很多人都是有奴性的。沒辦法,這個國家幾千年來文化的一部分就是培養人的奴性,要改變這樣的狀況很難,除非是有一場大的變革……好了馮笑,我們不要談政治上的問題好不好?那樣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我問問你,你和這位村長是怎麼認識的?怎麼還成為了朋友?”

於是我笑著簡單把那個經過講了一遍,隨後說道:“其實說到底還是在我買石屋的時候認識他的,不過後來順帶幫了他一些忙。對了,我們酒樓裏麵的臘肉和香腸都是他們供應的。他還說送我一些,結果我在電話上都讓他送到酒樓去了,也讓你媽媽給他一並結了帳。人家農民掙錢不容易,我不可能占他那樣的便宜。”

我沒有提及省政府食堂的事情,因為我不希望童瑤知道我和林育之間的關係。